走的东西搬到了马车上,随即招呼茛觿焱潲坐好,在客栈店家的目送下,驾马而去。
龙帘一直没弄明白一点,来云滇岛总共才几天功夫,他们又没有查出什么也没有行动,茛觿这么急着离开又是什么意思,是不打算调查了么。他也不敢当面多问,只管着专心驱马。
马车内茛觿倚着无所事事,时而掀起帘子看看行程。其实去往码头的路程根本不用马车,走路也不需要花多长时间,可焱潲说什么伤没好不易多劳,也便依了他。
“回到西周府什么打算?直接回宫还是继续留下?”焱潲在茛觿下车前问道。
茛觿面无表情:“留在西周府对我们还不能造成威胁。”
焱潲道:“你不打算继续追寻谷无忧?”
茛觿道:“他若是想躲,我怕是几十年也找不到。他若是想要出现,自然会出现,还需你我动手?”
焱潲轻点:“既然不打算追查,又为何留在西周府?”
茛觿扭头看了他一眼,子夜般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笑意,道:“就算是皇帝,也需要时间闲暇游乐。”
敢情他留下只是为了游玩?焱潲觉得自己的眼皮抽了抽,也不再多说什么。
阿千站在一条船上向他们招手,茛觿一眼便见到,二话不说上船。而阿千看上去呆傻的动作让龙帘噗嗤一笑。
阿千眼尖,尽管龙帘那么努力的想要不笑出声:“你笑什么?”
龙帘道:“我笑你傻。”
阿千:“……我想杀了你。”
茛觿在小间里听到这一串嬉皮的对话,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对一边焱潲道:“阿千龙帘那两个人,是不是有感情了,每天凡是碰到的,没有不在一起的时候。”
焱潲此时正在翻阅茛觿的书,听言满脸笑意:“有一个喜欢的人不是很好么?再也不会怕孤独一人了。”
茛觿不以为然,想结束这个话题,焱潲却继续道:“清歌你看,阿千龙帘以前那样针锋相对,如今也这般快活了。你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像他们一样呢。”
茛觿默然,“你想绝后?”
焱潲笑意更甚:“你这算是默认?”
茛觿冷哼一声,“你还是清醒的吧?你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喂鱼。”
焱潲笑而不答,在他眼里,茛觿不抗拒,他就已经很满足了。船上不时传来龙帘取笑捉弄阿千和阿千不服气却无计可施的对话,茛觿听了全部当做没听见。
良久,他道:“既然他们两个真心相对,不如成全了?”
焱潲抬眼:“你不是一向讨厌男子与男子的情感么?怎么今天突然就……”
茛觿道:“顶撞我?”
焱潲道:“不敢。”
于是茛觿就将赐婚的想法打消了,毕竟给两个男人赐婚,确实有点……怪异。
船夫听了龙帘阿千的话半响,似乎有些忍不住也要插嘴,“二位客官真是……活泼。难道客官就不畏惧圣潭之火么?”
圣潭之火?茛觿与焱潲对望了一眼,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龙帘道:“圣潭之火?怎么说。”
船夫划着船桨,慢慢道:“客官没听说么?前几日药山灵芝谷发生了一件怪事,灵芝谷圣潭瀑布后居然着火,老夫活了半辈子,还未有听说过水中火的事情,听说啊,说是上天发怒了要展现威力呢!想起来后怕!”
什么上天发怒都是谬论,谷氏陵墓被毁才是真的。谷无忧应该不会笨到把自己祖坟给烧了吧?肯定另有其人。
谷氏陵墓被毁,谷无忧指定第一个怀疑到茛觿头上,那天会面,茛觿说过要毁了陵墓的话。这到底是另有阴谋还是只是一个玩笑?陵墓被毁,但是可以折射出来的是,除了谷无忧、茛觿焱潲,还有人知道谷氏陵墓!会不会就是炎毒的饲主?
潲顿住很久,回头看着茛觿略显愁容的侧脸,道:“你怎么想?”
茛觿睨着他:“应该不会是谷无忧本人。他还没那么蠢。谷氏陵墓被烧,下手的人肯定另有目的。烧的又偏偏是谷无忧的地盘,祖坟被毁谷无忧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我,放火人无非就是想要激化我和谷无忧之间的矛盾。我素来不结仇,除非……是蛊虫饲主。”
焱潲摸了摸下巴,道:“也有可能只是机缘巧合?”
茛觿点头:“不错,那是另外一种可能了。我在怀疑……有人跟踪我们。”
焱潲也料到这一点,“尾随之人与你或我必有关连。否则也不会选择跟踪。而且,那人并不想要制我们于死地。”
茛觿看向焱潲的眼神别有深意。
第六卷月下独酌(三)
焱潲道:“如若真的是以杀人灭口为目的,又为何不在我们还在洞里周旋的时候下手?此番岂不是干净利索?再来,偏偏是在你我走后才放火,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或是早有预谋,或是一时暴怒。就算身世在强大,放火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谷无忧在南国的分量。”
茛觿几不可见的点头,道:“不管如何,谷无忧的目光是彻底指向我了,纵然有千万个证据证明并非我为,按谷无忧的性子,他不会轻易放过。”
焱潲似笑非笑:“我倒是觉得,谷无忧不会乱来。”
茛觿嘴角抽搐了下,道:“原因?”
焱潲将书整齐放好,道:“谷无忧不是想要你么?看到你受伤就担心的不得了……”
茛觿打断他的话:“你想说什么?”
焱潲识趣闭嘴,一路再无言,回到西周府客栈,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