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的一幕发生于09年的江苏省太仓市,年近八岁的小星星患上了尿毒症,因无钱负担高昂的透析费用,她的单亲母亲自行购买了透析机、透析粉等设备与必需品,开设了一间自助透析室,不但为小星星透析,也给同样身患尿毒症的外来务工人员进行透析治疗,收取少量费用。小星星的母亲原想扩大透析室的影响,主动招来媒体,然而经媒体一番渲染报道,引起有关部门注意的自助透析室却被依法取缔了。
人们看见,小女孩一路追着执法人员央求哭泣:求叔叔不要收走这个机器,没有它我和这里的叔叔阿姨们都会死的……
然后留下一张哭泣的脸孔作为最后定格的画面。
有些记者留下照片,有些记者拍下视频。事件一度引起轰动,也令《东方视界》演播厅现场的观众唏嘘不已,小星星的遭遇教人揪心,同时又无可奈何。
法律与人命摆放在天平两端,孰轻孰重。
“可能一部分观众还对这张照片留有印象。照片上是一个身患尿毒症的八岁女孩,因与病魔抗争乐观勇敢,这位女孩被网民亲切地称呼为‘小星星’。2009年9月,江苏太仓的民间自助透析室被依法取缔,小星星的母亲因‘非法行医罪’被捕;2014年7月,抗癌药代购第一人、网络人称‘药侠’的陆某被沅江市人民检察院起诉,案由为‘妨害信用卡管理’和‘销售假药罪’。两个案子看似相隔时间甚长,毫无关联,实际上却都是公民的生命健康权与司法律例的殊死博弈。尽管两个案子的当事人最后都免于起诉,但根据《宪法》对公民生命健康权的定义,像小星星这样的贫困患者有充分理由提出疑问:你们说公权权威不容置疑,那我的生命权谁来维护?”
刑鸣难得放缓主持语速,他目视众人,每个字都落地有声。嘉宾席上的药监局领导适时插话:“这种事情的发生,实际上也是一件很令人惋惜又无奈的事情,我国一直在整顿药物审批流程,也一直在推进医疗体制改革……”
药监局的领导洋洋洒洒说了不少,话虽婉转漂亮,实际还是既诉苦经又倒苦水,反正就是大叹医改不易,政府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刑鸣不至于公开挑战国家政府部门的权威,耐心容对方讲完,才就对方所提到的难处逐一发问——几个问题是一针见血三针见骨,虽不至于让药监局的领导下不来台,但到底没能掩住那点锋芒,犀利了。
中美药监局的差异能说两句,譬如药企递交临床试验申请的回复时间、药监局办事人员的人数与学历构成;药价虚高的问题也有的探讨,譬如制药公司每经一道经销商就得溢一次价,公关费与回扣都是算入成本的一大笔开支。
数据够详实,主持人够冷静,既是争论也是探讨,场面激烈,枪林弹雨。
节目的结尾处,刑鸣甚至出人意料地请上了小星星和她的母亲,当年那个对镜头嚎啕大哭、令全国观众倍感心酸的小女孩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但依稀分辨眉眼,仍留存几分天真稚气。
给一棒子赏颗糖,这一桥段设计得是很鸡贼的。一来观众喜见“善有善报”的结局,二来大台有大台的风范,大台有大台的顾忌,在明珠台这样的地方当主持人,有点八股取士的意思,有些话能大大方方地说,有些话能拐弯抹角地提,有些话却是一个字也不能透露,刑鸣开头骂了药监局,虽然玩了机巧圆了回来,但如果节目通篇儿都在质疑现有的法律与制度——
这肯定是不允许的。
刑鸣问星星的母亲,现在星星的病情怎么样了?
星星的母亲回答,现在透析可以报销,花的钱比以前自助透析室还少,而且不少公益组织也一直关注星星的病情,可能明年就能换肾了。
“2012年国家六部委联合发布《关于开展城乡居民大病保险工作的指导意见》,大病保险的补偿政策首次进入公众视野;2014年城乡居民大病保险试点工作全面启动,农村医疗保障重点向大病保险转移,各地医保中心接连下发通知,提高常规血液透析标准和报销比例,最高可达95。”
“2014年11月,抗癌药代购案的社会影响不断发酵,最高人民法院与最高人民检察院联合发布的司法解释中新增一条:销售少量根据民间传统配方私自加工的药品,或者销售少量未经批准进口的国外、境外药品,没有造成他人伤害后果或者延误诊治,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的,不认为是犯罪。这不仅为类似于陆勇或夏教授这样‘因善涉罪’的当事者留下了一定的出罪空间,更在法律途径为贫困患者这一弱势群体提供避险。”
“2015年3月卫计委起草《建立药品价格谈判机制试点工作方案》征求意见稿,将对价格高且疗效确切的、专利或独家生产的肿瘤药品儿童药品等,实行国家药价谈判,10月正式施行;同年11月,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针对药价虚高、药品审批时间过长等问题颁布《关于药品注册审评审批若干政策的公告》,将加快临床急需药品的审批,对艾滋病、恶性肿瘤、罕见病等用药药品实行单独排队。”
刑鸣说完这些,指了指led屏上那个定格的哭泣镜头,笑着问小星星,现在还会这么哭吗?
哭得太奔放了,女孩挺害羞地笑了起来,现在不会啦。
“公权与人权本就不是对立双方,我国的社会保障体系仍处于‘低水平、广覆盖’的初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