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然不知失败者的怨念,那些双嫉恨、不服的眼睛,都在暗地里默默紧盯着他,同样在无时无刻地找他的纰漏。
话音刚落,练习室便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吵骂,本来领舞的地位就没有太大权威,如此大言不惭地语出狂言,当然没有压场的能力,现在事情闹大了,一直在独立休息室喝茶的方若只好被请出来镇场。
“都闭嘴!”双手往后一背,方若迈着四方步走进门,第一眼就看到离门口最近的陆彦,瞟眼人,他怒视全场,盯着风暴中心的领舞厉声问,“说说怎么回事!”
本就是方若学生的领舞一看老师,腰杆立即变硬,就差没摇起身后的狐狸尾巴,添油加醋、义愤填膺地把陆彦的事说了一遍,然后一脸正气地看向老师,“您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方若狠瞪眼学生,对陆彦扬扬下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淡淡笑笑,陆彦瞄眼时间,“没有,时间到了,继续排练吧。”
“那继续吧。”不理学生满眼的不解和失望,方若拍拍手,和来时一样慢悠悠往门口走,路过陆彦身边时稍显赞许地微微点下头,人是他借来镇场子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送回去,更别提首演在即,总不能短期内连续换人。
“既然陆先生这么忙……”门“咣当”一声被人用力踢开,一袭黑色长裙的涛蓉拎着精致小皮包,缓缓走进门站到陆彦对面,冷笑道,“那就请回去忙吧!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她的休息室就在方若旁边,刚才领舞的大吼她同样听得一清二楚,本以为脾气不好的方若会给陆彦点颜色,可没想到对方居然出奇的淡定,失望之余,她只好亲自上阵。
此言一出,整个练习室又立刻吵成一片,方若气急败坏地瞪向涛蓉,当初去任氏找人的是她,现在撵人走的也是她,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砸场子是不是!
陆彦怔怔地看向自己的妹妹,斑斑往事历历在目,今非昔比,物是人非,眼前原本熟悉的可爱面容竟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冰寒刺骨的痛狠狠撞击着他的心,“蓉……”
门口突然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同样穿了一身黑色的高大男子从容自若地走进门,
旁若无人地径直站到陆彦身旁,用隐含愠怒的低沉男音淡淡开口,“走!”
是任藏!
全场瞬间恢复宁静,所有人视线的焦点非常一致地落在他身上,有惊讶,有欣慰,有后悔,有激动……
一看到任藏出现,陆彦那颗残破不已的心似乎瞬间得到治愈,内心深处流泻出的股股暖流,重新粘合他破碎的累累伤痕,好似神话中的圣水,给了他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完全不在意众人反应的他,主动拉起男人的手,满目柔情地对情人微微一笑,“好。”
“等下!”一脸悔恨的涛蓉几步跑到二人面前,十分勉强地扯出一记笑容,内疚地看向任藏,“我刚才的话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说陆彦有事可以先走,我知道他比较忙,毕竟是你们公司最受瞩目的新人。”
握住陆彦的手,任藏将人拉进怀里,似乎有些不满地看着情人单薄的练功服,特意帮对方拉严拉链,然后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情人身上,好像根本没听见涛蓉的话。
“等等。”批着任藏略显宽大的外套,陆彦小跑着奔向自己的更衣柜,拿出一条羊绒围巾跑回来,熟练得折整齐后给任藏围好,“走吧。”看来涛蓉对自己的误会是不能轻易解开了,不愿给对方更多难堪的他,看眼面前的女人点点头,“先告辞了,明天我会按时过来。”千错万错,到底是自己没照顾好妹妹,要是他没出事,一切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涛蓉憋屈地抿紧唇,略微点了一下头,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任藏身上,“你今年……会去给哥哥扫墓吗?要不要我们一起?”只有借助哥哥,她才能够得到对方的关注,而扫墓这件事,又是眼下他们唯一的交集。
“会。”眉心微蹙,任藏搂住陆彦的手臂用力一紧,看眼自己的情人,“和他一起。”
“和他?”涛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失落与愤怒,干脆指着陆彦高声大叫,“我哥哥和他没关系!”难不成拉着新欢去旧爱墓前示威?这……这太让她无法理解了!
侧头盯视深情凝视自己的男人,此刻陆彦也同样想不通对方带自己去扫墓的用意,本来那天他原打算去出席纪念活动的,如今看来,这个计划似乎要有变。
“涛蓉。”任藏拍拍对面女子的肩头,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低声道,“重新开始吧。”语毕,他搂着陆彦,果断而坚决的大步离去,人生中总是会错过很多事,很多人,与其原地回首,莫不如勇往直前,关于那份初恋似的感情,确实该放下了。
涛蓉呆呆地看着二人的身影,慢慢地松垮下直挺的身子,闭起的眼眸无法抑制地涌出两行清泪,温热的泪水滑过面颊,沿着唇角调皮地钻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却让她永远无法忘怀。
二人相互依偎着走出舞团大楼,秋风吹过,将两人的头发刮得凌乱,陆彦理理自己额前的发丝,拉紧任藏披着的围巾,略显困惑地悠悠开口,“你很喜欢涛睿?”这是他醒来后在心中一直疑惑的事,顶着陆彦皮囊的他,从最初遇见任藏时起,就像件祭祀给魔王的贡品,被任藏的朋友们费劲心机的轮番轰炸,只求他能乖乖和对方相亲相爱,而这些事的背后,却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