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下巴刮得特别光洁,我都不知道,他原来有连鬓的胡须。
我听很多女孩儿说过,有连鬓胡须的男人,露出青胡茬时特有男人味儿。
“易轩!你怎么了!”我正看着他,琢磨丫要是把胡须留起来会是个什么德行。想着想着脑子里忽然蹦出了李逵,当时就把自己给囧了。他一出声叫我,一口水就这么直愣愣的呛进了我的肺管里。
咳嗽我不怕,怕的是我一咳嗽伤口就突突的牵扯着撕心裂肺。我咬着后槽牙忍耐,越发觉得自己是遭报应了。
“我给你叫医生去!”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跑,我狠狠的一把揪住他,尽力稳住呼吸,最后一字一顿的问着,连我自己都不相信那是我说的。
我说,我要是就这么一直烧下去,成了聋子傻子,你还稀罕我么。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回过身来把我放平在床上,轻轻的揉着我额前的碎发笑:“你要是聋了,我就把你带回家养着,告诉别人你是我老婆,反正你也听不见,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傻了那就更好了,我就只让你认识我一个,天天教你喊我爸爸,咱也赶时髦来回父子!”
我当时反应挺迟钝的,琢磨了半天,最后算是恼羞成怒了,抬起丫子就要踹他,却被他一把攥住了脚踝,轻轻放回了被单里。
“别乱动!记吃不记打呢!伤口疼了怎么办!”他笑得温柔,眼睛里能滴出水一样,声音轻柔的像是绒毛毛,刮搔着我的心,一阵阵的麻痒。
“再说了!你这一脚下去,我要是以后都不行了,咱怎么享性幸福生活不是!”
我彻底气结了,背过身子不再看他,满脑子都是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虽然我没看见,但我知道。斜斜的勾起一边唇角,勾魂摄魄,就是引人一步步坠入无底深渊的撒旦。
那一刻,我想我才是真的认命了吧。
秦子钊走进我生命的那天,阳光很灿烂。我们一起堵在凌浩和佟童的那间新房的大门口,都是据以力争的不让分毫。他笑得招眼,眼神上上下下的在我身上逡巡。我抻着脖子瞪他,特想给他几拳。
后来想想,一切真的都是命。凌浩能和佟童遇见是命,我栽在秦子钊手里,又或是他栽在我手里,也是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我替凌浩接的那个电话,后来想想,可能算是改变了我的一生。他一张嘴就气势凌人,可我也不是个软柿子,磕在一起,就注定会要命。
我们一起帮着佟童出谋划策,他就成天成天的跟我起腻。我承认,我当时心里别说是厌烦了,甚至是庆幸有人这样陪着我的。
我怕孤单。野孩子一样,被父母放养,除了钱,没别的。我是所谓联姻的产物,是没有感情的产物。所以能和凌浩一直都是哥们儿,算是同病相怜吧。
后来我发现,秦子钊似乎挺稀罕我的,总说哥请你吃这吃那,没了事儿就一起逛街。我一开始挺稀奇,我第一次看见男人这么能逛街,这么能打扮自己,还,这么稀罕我。
所以,人性中那阴暗的小小优越感,让我沾沾自喜了。深层次的东西,我没考虑过,甚至是忘乎所以了,以至于我忘了一个定理:万事皆有因,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和坏,爱和恨。
时间渐渐的临近春节,我们越发频繁的呆在一起,连最初的理由都不用再考虑,一切都是那么的天经地义。
直到年三十儿的晚上,我们一起去饭店吃了年夜饭。从饭店出来,身后的天空上一瞬不停的有烟花闪过,映在彼此的脸上,有些失真。
他说:“易轩,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声音那么轻柔,一点也没有醉意。
但是我当时醉了,我一开始不可置信,直到他欺身上来吻住我的唇,我才瞪着眼睛一口咬在他的舌头上。
像是一瞬间被引燃的炸药,我回身直指着弓着腰捂着嘴的秦子钊:“我说你他妈的为嘛有事儿没事儿总在我这儿起腻!原来是想在老子这儿找便宜!他妈的变态!离老子远点儿!”
说完我甩手扭脸就往前跑,风呼呼的从我耳边滑过,扯得耳朵生疼。我越跑眼睛越酸,最后像是迷住了,泪流满面。
我精疲力竭,一屁股瘫在地上“呜呜”的哭,零星的几个路人齐齐朝我行注目礼,还有好心眼儿的蹲我旁边问我药在哪个口袋。
我当时脑子都要炸开了,和着眼泪冲着四周围晃动的影子吼:“都他妈的离我远点儿!都滚都滚!”
“疯狗!”有人悻悻的骂着我,我忽然就不出声了,呵呵笑着,挂着满脸的眼泪站起身来,抹了把脸。我可不就是疯狗么。
我一步步的往家踉跄,我都不知道我都醉成那个德行了,怎么还能记得家在哪儿。掏出钥匙对着晃成四个的锁孔玩命儿的捅,捅不进去就骂,骂了门锁的祖宗十八代,最后特无力的瘫在门边儿上。
我心疼,疼到胸口上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我就知道,所有对我好的人,都是想图点儿什么的,我没想到连秦子钊也不例外。
我还记得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看见窗口路过一特漂亮的小姑娘,冲着人家吹口哨,秦子钊满脸的不屑:“你丫这辈子肯定没有女生愿意要!”
我当时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招呼了下他的后脑勺儿,咬牙切齿的和他掰叱我怎么就没人要呢,是缺鼻子还是少眼了!
“你问问哪个女生愿意旁边带一男朋友,不仅看着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