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去做什么。却不想,我看到林间月下,你从一只枣红鸟儿的腿上解下一封传书,并用内力燃烬。”
慕雪臣微微侧过头,静静听着。
“或许夜莺传书不算什么,但是将内力化为明火,那需要极其深厚的内力和功底,那时我便知道,你定不会是凡人。转念我又想,像你这般功力的正道中人,为何我从未听过你的名号,也从未曾见过你。结果到了第二日,你蓦然要与我分别,那时我便知道,你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而这事,一定和你收到的那封传书有关。”
慕雪臣轻一挑眉:“难不成,那日之后你并未独自离开,而是尾随与我?”
“不错,我跟随你回了扬州城,并看你解救了一位受人欺凌的年幼少女,那时,我放下了心,以为你定是个好人。我本想离开,却又听闻那夜是扬州花灯节,便想滞留一晚。”顾景言声音低沉,淡淡道。“却不成想,那夜,我在丹河河畔,竟亲眼见到你,于画舫之上杀了信阳。”
慕雪臣一笑,道:“那时,你便知晓我的身份了?”
“那夜之后,我看你携着信阳公子人头赶回袭魇宫,只知晓你是袭魇宫中一位徒众,却仍不能确定你的身份。”顾景言轻声道。“后来,待等我回去武林盟后,正巧门人来武林盟中寻我师尊,闲来无事之时,我便同他问起你,他听了我的描述后道:‘如今袭魇宫中,若谁像你口中那般,内力卓群,美人如玉,喜着雪衣,鸿儒却又少语,那人,定是墨尘楼主,慕雪臣’。”
“我倒不知,我在你口中,倒有这样好的评价。”
“墨尘,你在我心中,向来是极好的。”顾景言道。“若你身在正道,定是位可以平定四方,垂怜苍生的君子大侠。只可惜,你却身在魔道,与我对立,倒真是可惜。”
慕雪臣只冷冷一笑,道:“顾景言,难道你以为你武林盟就是正义之地?邪道众人,至少做的问心无愧,光明正大。不像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肖小小人,自认君子,却阳奉阴违,你顶着武林盟主的名头做着这等攻于算计之事,难道就不觉得羞愧?”
“墨尘......”
“别这么叫我!”慕雪臣道。“墨尘是我楼宇名号,是我袭魇宫主所赐,你不配喊这个名字。”
顾景言嗫嚅道:“可我......”
“顾景言!你自诩正义,自诩大侠,可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你曾做出什么样的事!”慕雪臣狠狠道。“但是你的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便会让你受人非议,无法在这武林中立足!”
顾景言微微一愣,还未答言,却只听远处传来一轻狂之声,道:“断袖之癖又如何,龙阳之好又如何,我徒弟有的东西,当师父的也全都有,可到头来,却不也是十数年武林盟主做的好好的?”
话音落时,那红衣黑发的男子正走到顾景言身侧,他侧过身傲然看着狱中的慕雪臣,道:“如今武林之中,只讲究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慕雪臣,是你输了。你想把这档子事当作丑事传出去,让景言日后无法立足,让他人身受辱。可是,你若是死在这儿,又哪里有机会叫旁人知道这档子事呢?如今,还不是我们师徒说了算,想让你生你就生,想让你死你就死。你已是秋后蝼蚁,又在张狂什么。”
“楚惜宸!”
牢门外,楚惜宸只淡淡笑了笑,如今他虽已过而立之年,却依旧风华未减,凌若寒光。他轻瞥了眼顾景言,淡淡道:“景言,你先退下,去女囚那边看看那个丫头,慕雪臣就交给我来处置,如何?”
顾景言只轻轻颔首,道:“如此,徒弟告退了。”
待等顾景言的身影在拐角深处消失不见后,楚惜宸方侧过身子看着慕雪臣,道:“墨尘楼主,幸会了。我有些事情想从你口中知道,却偏偏没有我徒弟的那番耐心去迁就你,我想,你最好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就痛痛快快的说,否则,可就要吃一番苦头了。”
慕雪臣只冷冷一笑:“楚大盟主,你又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楚惜宸魅然一笑,他定然凝视着慕雪臣雪衣之上的几抹鲜血,顿了许久,方道:“我想知道,袭魇宫外机关城的解法。”
袭魇宫外机关城的解法?
笑话!
十数年来,袭魇宫之所以易守难攻,固若金汤,除去它的地理位置极其偏僻难寻之外,也是多亏了那层层陷阱重重玄机的机关城!
如若让楚惜宸知晓机关城的解法,那么武林盟大军若一举攻击袭魇宫,不是宛若攻击无人守卫之地?
那样,袭魇宫虽说不上定会失守覆灭,也难逃一番伤亡惨重。
望着楚惜宸,慕雪臣只凄然的笑了笑,道:“楚大盟主,我看,你真是将我想得简单了。我并不是为了苟且偷生而可以放弃尊严、弃师弃主之人。如今,即便你对我处以凌迟极刑,也断无可能从我口中知晓一个字。”
“墨尘楼主此番气节,倒真是令楚某感动啊。”楚惜宸道。“你大可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旁人,连我那笨徒弟也不会知道,楚某,只会孤身一人,进入袭魇宫。”
“呵,你以为,时至今日,我还会信你不成?”
楚惜宸妖然一笑,轻叹了口气,道:“墨尘楼主不肯说?如此,到可惜了。”话音未落,楚惜宸轻轻拍了拍手,朗声道:“来人,把东西抬上来,好生伺候伺候墨尘楼主。”
慕雪臣闻言一惊,却是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