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很多世面的机敏人,但贺卫韬也愧疚自己那天早上因为顾著其它事没送他妈过来,低著头任宋杰宁说著,一声都不吭。
看他一语不发的样子,宋杰宁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天气冷不说,这路口这麽多,要是走散了怎麽办?这城市怎麽大,你到时候再找人去啊?”
贺卫韬“诶,诶,诶”地应著,见宋杰宁气得脸都红了,连忙伸过头讨好著说:“下次不了,我爸也说以後他每天都接送,不误事了,你就别气了。”
宋杰宁听了没好气,冷笑,“让两老人大寒天的这麽跑来跑去,你也干得出来?”
他实在不想让贺父贺母为他奔忙,说话尖刻不顾理智了些,但贺卫韬听了却只是傻笑,内心却安定无比。
他喜欢的人,心一直都很好。
外头站门口让两孩子说体已话的贺父贺母也把话听到耳朵里,相互看了一眼,两老人眼里也有著欣慰。
自家孩子看中的人,外貌好,心地也好,还知道心疼人,怎麽说来都是自己孩子占便宜了。
贺家父母上城里来後,宁滔也不去医院了,鲁小森已经出了院,但头一个月没有出车,在家养身体,同时做些公司里管理工作。
他们这一年拉的业务已经超过原本的预期,不管是自己的努力,还是朋友的帮忙,只半年,他们就能收回成本,还有不少利润。
钱多钱少,对宁滔来说,没有太多问题,日子还是照样过,顶多就是不再需要过多负荷工作了。
酒吧的事,他也干脆交出了手,让全叔他们负责。
鲁家老太太是半个月後,鲁小森出了医院她才从小儿子嘴里听到大儿子出事了的事,当天她就跑了过来,鲁小森跑回公司处理公事去了,宁滔迎了她进门,听她絮了一下午的叨,直到鲁小森回家为止。
鲁小森住院半月,养得挺好,所以身板跟以前相差无几,鲁老太太见著了也放心了,这时才稍稍回过神,有点因先前对宁滔说的那些话而不安。
她有些急,操心大儿子,下午的话里,诉苦时说他们要是不在一起该多好,两个男人各自成个家,有媳妇有儿子,那才是稳定的家庭,也不至於出那麽多事……
人一急,什麽话都说得出口,事後才知道过份了,鲁老太太这时看到大儿子没事,才又想起就是眼前这个人,等了她儿子十来年,一声苦都没诉过,而她刚才的话里行间都在指责是因为他她儿子才坐的牢,才出的这些不消停的事,於是这时回过神的她看向宁滔的眼睛难免有些不安。
鲁小森一眼就看了出来,他能不知道他娘会干出什麽出来,以前的她可没少干,於是他问他娘:“你什麽时候过来的?”
“下午……”鲁老太太被她大儿子这麽一问,口气有些忐忑。
“几点?”鲁小森冷眼看她。
“三点,呐,可能是一点半左右……”鲁老太太在他冷冷的眼光下有些纳纳地说。
鲁小森听了眯起眼,这时才回头瞥沈默不语,手上在剥菜豆准备炒菜的宁滔,“你就任她说一下午?不知道赶她出去?我不是说过不要给得寸进尺人面子吗?你怎麽就不听?”
他这话对自家亲娘来说是过狠了,宁滔听了当没听到一样,依旧剥他的菜豆子。
看他屁都不打算吭一声,鲁小森就算生气,也没法打他,只是转过头对一脸受伤的亲娘说:“一下午的,你跟他都说什麽了?”
鲁老太太其实说了不少过份的话,可是,她为大儿子著想的心却是真的,所以也有点理直气壮,不想显得心虚地说:“我没说什麽话,你这是怎麽跟你亲娘说话的?”
鲁小森听了扯了扯嘴角,依旧冷眼看她,“我还不知道你会怎麽说?”
他嘲笑地挑起嘴角,没打算跟他娘多客气,直接说:“你还是回吧,给老爷子做晚饭去。”
这时天快黑,鲁老太太见他没打算留她吃饭,有些伤心,有些气馁地走了。
她倒是想怨,可惜还是怨不过来。
她再没良心,也知道这个家是宁滔撑著的。
十几岁到三十来岁,不是谁都肯会围著一个人这麽团团转的。
也不是谁,守著个牢犯出来,还这麽任劳任怨地给他洗衣做饭,把人养得好好的。
老太太走了,鲁小森抱起还在专心剥菜豆的人到了腿上,骂他:“你这个闷葫芦,就知道对我凶,赶个人都不知道赶啊?”
宁滔没理他,把剥好的菜豆放到碗里,抓起另一把重新剥。
见他不理,鲁小森没好气地含著他鼻子咬了一口,接著骂:“就算你不想赶,也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啊?”
宁滔白了他一眼,打个电话?让他在电话里把他亲娘给骂走?
这事鲁小森干得出来他干不出来。
见宁滔白他,鲁小森气得死了,咬牙说:“你还有理了?”
“有完没完?”见鲁小森还要说,宁滔打了下他的嘴,拿眼瞟了好几眼,见鲁小森只是怒瞪他,什麽动作也没时,嘴角有点微微翘起,说:“她也只是担心你,她爱说什麽就让她说去……”
他说完,倒是鲁小森翻了个白眼。
“除了你,我不在乎别人怎麽说我……”宁滔接著说,又抓起另一把剥,嘴里淡淡说:“你好好的就成,别人说的话,别人做的事,都跟我没关系。”
鲁小森听了把住他的头狠狠地“叭”了一口,把宁滔手里的菜豆都给挤弄了下去,弄得宁滔手忙脚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