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生气。很想杀人。控制住不滥杀很耗费我精力,需要好好补一补。现在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了。”
白亦诺眨眨眼。
“恕我直言慕寒兄,你前几日刚和我缔结契约说听我的话。”
云慕寒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在外听你的,在床上听我的。”
“唔!”
白亦诺拧起精致的眉,俊朗的脸上都是痛苦与欢愉的神色。
他咬着唇紧紧抱着在他身上冲刺的人,神情有一刹那的恍惚,云慕寒说对了,他一生神机妙算,铁口直断,却也有算错的那天。
六千年前
白亦诺负手悬浮在半空中,掐起指算了起来。
一身紫衣的萧清月一挥拂尘,正色道:“如何了?算出什么了?”
白亦诺温声道:
“魔帝元婴近期降临。”
萧清月了然,又是一挥拂尘,“元婴期是魔帝力量最微弱的时候。以往的仙尊都算不出元婴降临的准确地点与时辰,因此错过了诛杀魔帝的绝佳机会。你算出了吗?”
白亦诺微微一笑,成竹在胸。
他准确得算出了元婴降临的时间、地点,却没有算到这是他的情劫。
蚀魔殿
白亦诺微蹙着眉,看着悬浮在手掌心上,包裹在一团黑气中的白皙安静的婴儿。
婴儿睁着一双如墨般的眼,静静得看着白亦诺。
萧清月狐疑道:
“怎么了吗?你快动手杀了啊。”
白亦诺一向是眉眼含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处变不惊,今日怎么会皱起眉头,难道魔帝元婴的力量也不可小觑?
白亦诺沉吟道:
“你不觉得他的眼睛很漂亮吗”
萧清月严重怀疑今日白亦诺出门忘记带上他的仙尊大脑了,他怒道:
“黑漆漆的死鱼眼哪里好看了?”
白亦诺不答他话,只与婴儿对视,气氛沉默又诡异。
萧清月忍无可忍道:
“你杀不杀?”
白亦诺已经开始逗弄婴儿了。
萧清月挥出拂尘卷了白亦诺手上的婴儿,
“你不动手我来!哎,这世道逼贫道杀生啊~”
“那你就别杀了。”
白亦诺拂出袍袖,萧清月拂尘上的婴儿已经不见了。
“喂喂喂!”
萧清月追上白亦诺,“仙尊大人,你到底想干嘛?”
萧清月无奈得看着白亦诺,他这个师兄,从小与他一起修习,天赋异禀又勤勉刻苦,唯一不好的就是太过善良。
白亦诺拍了拍怀中的婴儿,让他入睡,低声道:
“魔帝不死不灭,即使你现在诛杀他,三千年后他又会卷土重来,就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么?”
萧清月翻了个白眼,“若你真有这个办法,你就是古往今来的天界第一人!”
萧清月深深得觉得白亦诺疯了。
他不仅不杀元婴,还把元婴带回了天界。
白亦诺温柔得看着悬浮在半空的元婴,低吟着洗魂曲,用银铃不断净化他的魔气。
“清月,你觉得他有神智吗?”
“他或许能听懂我的话。”
萧清月沉声道:
“就算他听懂又怎样,他现在还未长大,无法使用自己的能力,一旦魔脉觉醒,你觉得他还会记得你?恕我直言,他是天底下所有的恶。”
他们一个是世间最恶,一个是世间最善,天生对立。
白亦诺道:
“那是因为从没有人想过这样做。”
他将婴儿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温声道:“别怕。”
云慕寒疑惑得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人,在磁性温暖的歌声中,慢慢闭上眼睡了过去。
漫长的黑暗的时光里,从没有人想过去救赎他,他们只当他是世间最恶,一见到他就对他刀剑相向,怒目相视,却从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温暖。
他们自然不知元婴一诞生就有自己的神智。
魔帝元婴留在仙尊身边已经过了一千年,已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粉妆玉琢的小娃娃。
云慕寒已经学会了收敛魔气,因此仙尊每次带他出去,周围的仙人都以为是仙尊与哪个仙女的私生子。
“作孽哟!”
一个仙人在萧清月旁边嚼耳根。
萧清月一挥拂尘当做没听到,他已经懒得去管白亦诺的事了。
天不遂人愿。
魔帝终是被发现了,只因他额间日渐显眼的血红五瓣莲脉纹,与仙尊的金色五瓣莲脉纹相对,魔帝的标志。
龙族、众仙齐齐要求白亦诺将云慕寒交出去。
这个时候没有敖冽,没有慕容语,没有一切支持白亦诺的人,只有他一人。
白亦诺与云慕寒坐在天池边,云慕寒面无表情得将雪白的脚丫子泡在天池里打水玩。
白亦诺叹息道:
“一定很冷吧,魔界。你一个人在那里沉睡了这么久,一定很难熬吧。”
云慕寒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对白亦诺说过一句话。
白亦诺不知他究竟会不会说话,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听懂他说的话。
“我真想看看你长大后的样子,一定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他伸手摸了摸云慕寒额间的血红脉纹,将唇缓缓印上去,古老的金色符文一圈又一圈团团缠绕着云慕寒,云慕寒渐渐得闭上双眼。
“这里很温暖也很安全,就当睡一觉。不会有人伤害你。”
白亦诺看着云慕寒的纤细瘦小的身体缓缓沉入天池,他的眼神如汪洋大海,温柔又沉静,宽宏又善良。
白亦诺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