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约你出去吗?,郭意安问。
啊,应该可以吧,,唐智尤答。
道具室外的演员们既得卸妆又要同道贺的人周旋,还得跟同伴商议庆功宴怎么吃,皮鞋踩得噔噔响,好一阵忙活。
唐智尤带着郭意安从后门溜出去,比起庆功宴,他认为陪着郭意安更重要,尤其是明天就得随剧团离开。
初秋的夜晚若是没有风还是惬意的,若是有风,倒是有些冷。唐智尤顶着还画着妆的花脸,披着郭意安的西服,无言无语地走在路里侧。
长久的沉默让唐智尤开起了小差,他掐指算起来这五年多时间同郭意安对话的次数,以及每句话里的字数。
这些句子同戏本里的台词一样,唐智尤过耳不忘。
就在他算到第三年初,两人快勾搭上那会儿的时候,被郭意安拉住。
怎么了?,唐智尤疑惑地回头,问郭意安,睁大了眼睛,两条眉毛无辜地挑起。
没事,郭意安笑,松开抓着唐智尤胳膊的手。
他没发现这次再会后,自己变得爱笑了,轻易地就勾起嘴角。
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啊,唐智尤心说该不是要跟我对簿公堂了吧,现在?
嗯,你问吧,。
可是郭意安并不急于开口,而是拉着唐智尤走到光线较亮的地方,松开手,对着干站了好一会儿。
明天就得走啊?,郭意安问。
啊是啊。
什么时候再回来?
这个,看情况吧,,唐智尤想了几秒,补了句,也看心情。
郭意安点点头,正要开口,唐智尤的手机响了。剧团里的人在找他,一群人尖声尖气地冲着手机喊话,就连郭意安都听得一清二楚。
里面混杂着罗翰的声音,看演出的时候郭意安没遇上他,应该是后来赶过来的。
我还有点事,,唐智尤尴尬地伸手挡着手机,无奈那边的热情太不合时宜,无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唐智尤只得硬着头皮挂了电话,那边,罗翰一句你不来我们就不吃了才讲到一半。
那,要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再等一会儿,,郭意安拉住他,心里的草稿写写划划,总觉得一旦说出口,日后再回忆起,会觉得羞耻;但若是不说出口,便会后悔一辈子。
郭意安用简单朴素的语言,列大纲似的,陈述了俩人五六年的牵绊。若不是手一直被对方攥着,唐智尤还以为郭意安在说别人的故事。
心说,这尼玛是小青年与老中年的励志奋斗史吧?中间的感情纠葛哪里去了?
大约在你去山里拍那部文艺片的时候,我便开始开始过多地关注你,我知道你很有想法,工作很认真
啊这尼玛也不是感情纠葛啊,这不是上司对下属地表彰吗?
所以他闹分手的时候,我没有难过,竟觉得轻松,这么说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唐智尤摇头,心里暗搓搓地开心,照这个剧本发展下去,那么不就是说,郭意安,也,喜欢,自己?
但是没多久他就后悔了,一面要遵从父母的决定结婚,一面要和我恢复以前的关系,我拒绝了,即使我们自小便相识,感情很深,我一直很纵容他。
哦,,唐智尤点头,看着路边的枯叶,心情颇有些低落。
郭意安又伸出一手,包裹住唐智尤的手,那时候我已经决定,要跟你走下去,即使表现地很冷淡,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反思。我告诉他我已经,已经爱上别人,他很生气,在国外一直闹,扬言要回来,我便去看他,想平和地解决这件事,但他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割腕后来,我一件事都没处理好,你也知道
那我住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看一眼?,唐智尤攥紧拳头,慢慢转身,留给郭意安一个侧面,微微撅嘴,有些任性。心说,这尼玛就是戏剧啊!尼玛让我心里乱糟糟的,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但是尼玛又觉得甜丝丝的!
对不起,郭意安往唐智尤跟前凑,先是轻咬下嘴唇,再来终于憋不住,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之后便环抱住唐智尤,在他耳边说,如果打分,那在恋爱这一部分,他一定不及格。
比不及格还差呢,最多零分,唐智尤喃喃道,手却环住郭意安宽阔的背,来回摸索着对方毛衣的纹理。
那晚俩人做贼似的,主要是唐智尤带头,拿着郭意安的身份证开了房,接着关手机,窝在宾馆房间里,盖着雪白的被子,聊天。
什么?聊天?就聊天?唐智尤微微侧过身体,背对着中场休息的郭意安,瞪大眼睛,心说,以前您不是能嗯绝对不是啊的吗?哪来这么多话?
那就早点睡吧,你明天还得赶飞机。,郭意安让唐智尤枕着自己的胳膊,掖好被子,准备闭眼。
毫无睡意的唐智尤突然想起来以前看过的报道,说男人三十以后,那什么欲渐渐消退,基本到了四十岁便不在乎那什么生活。
喝!,唐智尤没忍住,在郭意安怀里打了个惊,心说,这可真够悲惨的啊!
索性,三秒之后,打定主意睡觉的郭意安后悔了,**附身似的,按住惊魂未定的唐智尤这样又那样
害我白担心一场,事后,倍感舒爽的唐智尤如是想。
这晚郭意安睡得格外香,搂着唐智尤,心无旁骛,压根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对方又溜没影了。
好在还有张纸条,上面说,等我忙完手上的工作就回来,不会太久哦,年底(划掉),春节(划掉),植树节前一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