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有心想翻个白眼,到底是忍住了,正色道:“这画是安的,这个男子左边的小女孩就是安。”
“嗯?”谢衣疑惑,“安不是个男子么?”
温行忘了唐安近来一直是以男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视野中,顿了顿,解释 道:“安是男子,不过唐安是女子。安是唐安伪装的一个身份之一。”
“臣是在唐安五岁那年捡到的她,后来她被二殿下认出是东胡族的遗孤,臣就让她用化名。当初斐清入狱时,替斐清呈上无罪证据的那个侍女秋静是她。后来因某种原因来臣这当小厮的安也是她。”
谢衣直到此刻才知道温行向他隐瞒了一个多么巨大的秘密。
他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温行,翻脸比翻书还快。
温行知道自己不给个合适的理由谢衣是不会罢休的,他垂眸,道:“陛下可还记得前世有一次遇袭?当时有个黑衣人跳出来护驾,那人就是斐清送给臣的影卫,前世的唐安。”
“今生臣误打误撞同斐清一齐捡到了年仅五岁流落街头的她,斐清府上不允许带来路不明的人,臣就带她回了温府栽培。唐安尚小,知道她的身份后臣也没狠得下心抛弃她,就干脆给她改名换姓。”
“后来云念被臣放离了,臣又……又信不过您安排的人,无奈之下就让唐安以男装先跟着臣的身边。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一通接受下来,温行也不等谢衣作何评价,重新将重点提出来。
“也正如臣所说,唐安是东胡族的遗孤,那么他们同在一幅画像内,证明丞相他实际上也是东胡族的人。”
“一个被北朝所灭的东胡族之人,在朝廷上拥有如此广的势力,陛下,您会信他没有野心么?”
温行压低了声音,言外之意显而易见。
谢衣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一手摩挲着下巴,呢喃般地说:“你所说不无道理,只是前世在你……逝世之后虽然也有过好几起造反的事件,但丞相一直是最安分守己的。”
“那您有没有想过,造反的人是否曾与丞相有关系呢?”温行道出了他的另一个猜测。
谢衣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心下一惊——前世那些造反的人,每一个都是丞相党!
看谢衣的反应,温行就知道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他敛眸继续道:“唐安当年才五岁,如今说不定都把东胡族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但是丞相不一样,按照画像来看,当年他已然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少年人心高气傲,最容易记仇——何况是灭族之仇。”
“但是他却隐姓埋名跑来当成了北朝的丞相,也不见一丝一毫起兵谋反的迹象,这说明他无意于王位,只不过是想狠狠搅乱整个北朝。”
“之前有关云乌族的事情说不定也是他一手布置的,他就是想利用我们与云乌族的世仇,借云乌族之手重创北朝。再由教唆的北朝部分高官造反,使皇位更名易姓。”
谢衣越听越惊心。
前世在最后即位的新帝谢卿未曾与前世的他们接触过,再联想起他的母妃,恐怕到最后他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
说不定前世他的病逝也是丞相那一群一手造成的。
谢氏江山竟然不知不觉间就断送在了他的手上。
温行言及至此,将画像递给谢衣,意欲一切听凭他的处置。
谢衣二话不说接过,面色逐渐阴沉。
而这一沉,更是沉了整个朝堂的格局。
半个月后,波澜不断的朝堂上终于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
在十几日的秘密调查后,接二连三的官员被认定贪污受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