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美人也不客气,一面从陆江燃手上接过咖啡,一面用故作甜腻的声音道谢:“谢谢陆老师!”说完,似乎自己觉得十分好笑似的,又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地上四处摆放着杂物,为了不和女士们靠在一起,陆江燃和程汶站得很近。
他第一次注意到,程汶原来那么高。虽然身材偏瘦,但这个年轻人绝对属于属于脱衣有肉的类型,身材甚至称得上强壮,至少轮廓比他自己要大上一圈。身高也相当可观,逼得他必须要仰起脸来才能看清楚对方的表情:“程汶,原来,你……是个模特?”
“算是吧!到处串场子混口饭吃。”程汶点了点头。化妆间的灯光很亮,亮到足以让他注意到陆江燃的睫毛很长,在略显瘦削的脸颊上打下了清晰的暗影。
或许是感受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靠近,陆江燃脚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小心。”程汶发现他的脚后跟就要绊到地上随意铺排着的电线,立刻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了他一把。
陆江燃重心一晃,借着他这一扶的力勉强站稳,又抬腿小心地将电线轻轻踢到靠边的地方去。做完这些,他长长舒了口气,转换了话题:“呃,对了,你什么时候下班?我今天开了车,可以搭你回去。”
程汶还没来得及说话,安琪却插嘴道:“下午四点。顺便送我到地铁口行吗?我的脚已经要疼死了,拜托你了陆老师。”
“没问题。”陆江燃一口答应,又好奇问道,“你们……都是自己搭地铁来的?”
“是啊,我们又赚不到几个钱。说得好听点叫模特,其实不过勉强维持生活罢了。”萌萌扔下手机,从包里翻出一包女士烟,顺手点了一支,“化妆、路费都要自己来,有时候连衣服都是自己掏钱买的。”
在普通人印象里,“模特”这个行业是相当高大上的,穿名牌、坐豪车、出入高级场馆。可这只是金字塔顶端一小部分超级模特的待遇。这一行里更多的人就像他们一样,“模特”只意味着一个职业、一个特殊的谋生手段,和老师、护士、保安、环卫工人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汶哥,刚才花姐找我来着。花马坊在西区开了分店,下周末开始试营业。”安琪翻找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连续三天夜场,去吗?”
“算了吧。”程汶果断地摇头,“我和花姐聊不来,花马坊的场子能不去就不去了。你替我谢谢她。”
“汶哥这话说得在理,花姐这女人路子太野。”萌萌狠狠吸了一口烟,艳色的红唇间吐出一圈圈烟雾,说话也毫不留情,“要是到时候肥鹅太多宰不过来,她真敢把你当少爷用。”
程汶笑笑,并不接话。反而是安琪嗤笑一声:“得了吧,死丫头嘴上积点德。一句话,你去不去?”
“去!”萌萌翻了她一个白眼,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不像汶哥那么守身如玉。只要给到位了,我自然是去的。”
安琪和程汶露出“早知如此”的戏谑表情相视一笑:“你少抽点烟,到时候还得花钱去洗牙,这不没事找事么!”
三人又随意闲聊了一会儿,陆江燃见他们聊得有趣,便也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程汶怕他尴尬,几次想要挑起话题引他说话;却见他听得津津有味,也只能由他去了。
说话间负责人来敲门说要准备重新上台了,三人这才各顾各地匆匆收拾起来。
萌萌掐灭了烟,对着手机屏幕补了补嘴上的唇妆,接着扶起安琪穿好那双高的吓人的皮鞋。程汶带上发套,对着镜子将衬衣敞得更开了些。透过女士香烟造成的薄雾,陆江燃发现他的眼神中瞬间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控制欲和侵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