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叫讽刺啊……李笑白远目……
当天晚上,大盗先生又不死心的潜进博物馆把画从玻璃里拽出来近距离研究了一遍,终于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神偷先生偷回来的画被偷了”的惨痛现实……
更可恨的是,这幅赝品,还是罗德自己画的。
“我偷的每幅画只会画一幅赝品,顺藤摸瓜肯定抓得到调包的人。”罗德咬牙,“死也要查出来是谁干的!”
李笑白对这事没什么执着,但还是跟着大盗先生跑了一趟马德里,联络上人在日本的七重朝和威月,调查真品的去向。
但这画丢得隐秘,连耳目灵通的罗德都不知道,查起来自然无比费力。通缉下去大半个月也没有回信,倒是威月提醒罗德要小心些,最近似乎有些奇怪的人在找他。
李笑白隐约有些明了是谁在找他。
心下冰凉的同时,多少动了离开的心思。
罗德一个月来只等消息,倒也沉得住气,每天只坐在阁楼里画《格尔尼卡》,弄得李笑白每夜在梦里都闻到颜料味儿……
画的颜料只有两种,除了黑就是白。
牛代表残暴,马代表哀痛,人民是被蹂躏的,伸出的手在呼唤和平……那些不过是官方的解释。罗德翡翠色的眼睛在黑白的画前明亮的望着李笑白,“你看到了什么?”
“死亡。”
罗德轻笑,“这就是抽象画的好处,每个人看到的都是不同的东西。比如你跟我,看到的就截然不同。”
“是么……”李笑白淡淡点头,他想到会是这样。
“喂喂,这种时候起码好奇一下‘那你看到的是什么’吧?”罗德无奈的晃荡着画笔指着面前毫无好奇心的杀手先生。
后者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罗德,”李笑白转向他,侧脸被阁楼落地窗外的阳光晃得朦胧,“一年之内,不要离开这里……好么?”
“哇,我是知道你喜欢这里,但没想到这么喜欢!”罗德挑眉,“陪你是可以啦,不过我可从来没在什么地方待过一年啊。”
“不,我说的是,你留在这里,我走。”
罗德愣住。
…………………………
………………
那幅画完成的时候,威月他们传来消息,真品的下落找到了。
罗德却没有立刻动身,甚至不紧不慢的帮村里人准备着婚礼。不知道是听了李笑白的话,还是另有打算。
婚礼当天,难得回村的混小子罗德被村民灌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围着火堆拍手跺脚,给跳舞的人们打着节拍。
小村子里,新人的婚礼就是全村的盛宴,这里没有中国式繁复的人情红包和致辞,有的只是所有人的祝福和相爱两人的浓情蜜意。流水宴过后,西班牙响板一敲,吉他声响起,啪啪几声清脆的击掌,动感的弗拉明戈就围着篝火舞起来了!
如果说斗牛士精神是西班牙民族坚毅果敢的脊背,弗拉明戈则是西班牙人体内奔腾流淌的血液。
舞到热闹处甚至新娘子也卷起雪白的婚纱来上一段!
李笑白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纯洁的白色舞得这样奔放而决绝!
最妖娆的动作,最严肃的表情,带着奇妙的韵味让人移不开视线……
给新娘伴奏的新郎是个英俊的小伙子,抱着吉他深情的凝视着自己所爱的姑娘,指下流淌出的调子忧伤又美好,让人忍不住跟着舞蹈……
村里的老人围着火堆纷纷感叹要说最好的吉他声,还是罗德里安那臭小子的最行!众人便起哄要罗德给新娘伴奏一曲当贺礼,罗德却抵死不从,宁愿连罚三大杯然后滚倒在杀手先生旁边,靠着李笑白的后背喘着气傻笑……
“为什么不肯为她弹吉他?”起哄的小伙子们散去后,李笑白低声问。
“弗拉明戈……可是特别的舞蹈……hy,你觉得那新娘跳得怎么样?”罗德转过身趴在他肩膀上一起看着热闹的场内。
被罗德那被酒精烧得高温的肌肤烫了一下,李笑白挣开了点,轻声回答,“很不错。”
后者却没发现这个细微的动作,粘得更紧的攀上人家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嘟囔,“你觉得不错是因为没见过迪亚娜跳舞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弗拉明戈……我这辈子……只为她一个人伴奏!”
李笑白淡淡反问,“只为她一个人?”
罗德闭目,一脸幸福,“只为她一个人……”
李笑白单手推开他,起身走到圈子里,拿过一旁闲置的吉他,低头稳稳的调弦……
杀手先生好像有一种特别的气场,如果他想稀释自己的存在感,就很难引人注意。
可如果他想站在众人目光下,大家就很难移开眼睛。
哪怕是在这样喧闹的地方,他的四周仿佛也环绕着安静淡定的气氛……
他坐在中间,只一会儿,周围便渐渐安静下来。
“罗德,”李笑白抱着吉他淡淡抬眼,静静的望过来,“我伴奏,你来跳。”
人群愣怔了一下,然后马上热烈的哄闹起来!鼓着掌吹着口哨要罗德里安献舞!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干脆扑过去把罗德架了起来扔进人群中央……
“hy啊……我咋不知道你还会弹吉他?”罗德愣愣的看着杀手先生娴熟漂亮的手指。
“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李笑白抬头看他一眼。
人群已经开始打节奏,响亮而热烈的击掌声让所有人跟着亢奋!
男子的弗拉明戈不同于女性的妩媚,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