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道密旨,嘱只有皇后一人可阅。”宫女呈上一道黄色的小卷轴。
皇后摊开卷轴,上面只简单的写着一句话:永乐宫事变,稚绮勿忧。
此刻的永乐宫哀嚎声阵阵,宫女宫侍横尸当场,一身戎装的素芳亲率禁军将士杀入正殿,程太后着正装端坐于正座之上,见到被鲜血侵染战袍的素芳,只微微眯了下眼道:“陛下行事如此心狠手辣不留后路,必为天下人不齿。”
禁军奉命马不停蹄的斩杀正殿内的宫人,待最后一个宫人呜呼断气,素芳挥退禁军,“朕有话要单独问太后,你们都退下吧。”
兵器声脚步声终止于那一道关门声,素芳没有放开手中的剑,缓缓抬起头无畏的望着程太后:“母后您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吗?”
程太后揉揉犯疼的太阳穴,目光矍铄的瞪着素芳,斩钉截铁道:“哀家此生最悔恨之事,就是扶你登上皇位。”
“是吗?母后是不是以为凡事还可以重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所以想废掉朕,改立昌邑王为帝。”
程太后只一惊,很快又平复下情绪,眼中满露凄茫:“向你告密的,是昌邑王吧……哀家看错他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事到如今,母后还不明白吗?这个棋局从第一步棋开始就下错了,抑或是根本不需要这个棋局,一样会有今天的结果。”
程太后瞪大眼:“你想说什么?”
素芳敛去脸上的笑,目光冰寒:“母后不该动长平宫的人,父皇已逝,母后还不肯放过王叔吗?”
“王叔!哈哈!你口口声声叫他王叔!你对他做的那些勾当真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吗!楚素芳!”
面对太后的质问,素芳至始至终都不曾回避,唯一改变的只有眼中淡淡的柔弱,但那并非来自太后。沉默半晌后,素芳静静道:“母后,您从不曾真心爱过,您不会明白的……”话语被硬生生打断,程太后撕心裂肺的大叫:“我不明白!你又明白什么!当初若不是我用毒谋害先帝,哪会有今日的你!你的皇位是我给你夺来的!”
夜风拂过脸颊的凉意,不抵那句话入骨的寒。
原来这就是先帝驾崩的真相,杀死楚鸣空的不是刺客的兵刃,而是枕边人的毒药。
程太后,究竟下了怎样的狠心才做得出如此恶毒之事来。
小隐深吸了口气,夜色里一抹黑影忽闪而过,“谁!”灵蛇双剑还来不及出手,一记响栗敲在她额头上,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小隐几乎失口叫出来:“师,师,师……”
“师你个头,”宏俦出现在她前方,细小的眼眯成一条线,“不想死的话,就不要把后面那个字说出来。”
当初一句“你胆敢叫我一声师父,我立马把你碎尸万段”吓得小隐老早便有了心理阴影,这次纯粹是突发意外才会叫出第一个字。宏俦这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我还是自求多福的好。小隐揉着生疼的额头暗自想。
宏俦对着长空叹了口气道:“先帝大仇得报,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小隐这才忆起以宏俦为代表的朱砂盟上代菁英无一例外都对楚鸣空死忠,楚鸣空之死疑点重重,今日得以解开,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寒心。等等……宏俦说大仇得报,小隐忙爬回屋檐上适才偷窥的瓦洞处窥看殿内情形——程太后已鸩酒毒发身亡。
宏俦冷清的话语在她身后响起:“楚素芳逼杀太后,此举绝非仁君所为,只是大皇子尚幼,崩越前景堪忧啊。”
小隐冷不丁的冒了句:“不是还有北齐王吗?”话刚出口就忙捂嘴。
宏俦双眼发怔的盯着她:“你发现了什么?”
“呃……当初不是有传闻说楚鸣空欲将皇位传与北齐王吗?”越惠帝的诏书已毁,正所谓口说无凭,现今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宏俦的反应不大正常,暗叫一声:“糟了,长平宫。”飞身一跃,身影全然消失在夜色里。
剩下小隐呆愣在原地:师父你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不过仔细回想起来,最先看见的那抹黑影似乎不是宏俦,而且行动方向直指长平宫。
是谁?
第四卷我已成魔(中)第90章
遑论其他,朱砂盟内能拥有如此矫捷身手的,舍陌白其谁?
所以,当小隐在长平宫昌德殿内看见陌白拿剑指着北齐王的咽喉时,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她意外的是:“宏俦,你怎么不出手救人?”
宏俦白了她一眼,压低声音说:“陌白杀人从来不给对方留说话的余地,今日他没用流云梭……明白了?”
小隐颔首,陌白不是真的想杀北齐王,他要的是……
陌白已全然失去平日的冷静自若,那个超然世外仙姿飘渺的陌白似乎只是个幻觉。
“说!你当初为什么骗我说是媚儿刺杀先帝!而不是太后的毒!”
北齐王笑颜如初,“若没有刺客行刺,太后的毒也杀不了先帝。”
“此话怎讲?”
北齐王垂下眼帘:“他……遇刺受伤,太医实则早已被太后买通,没有人会料到,用于疗伤的灵药会是见血封喉的毒药。”那双胜似春光的眼睁开,其中仿佛隐隐有波光闪动,“伪装成呼罕汗国使团的刺客为素芳所出,伪装成太子府婢女的刺客是媚儿所扮,这些只是其中的两环,素芳和常人所能猜到的前两环,而第三环,程太后的毒,绝非常人能够想到。谁能想到太子的生母,一向不争宠不外显的温弱女子会对先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