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却是无尽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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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花神节,赫连庸再次去到人间游荡。却见大街小巷家家户户挂白孝守丧,全城死气沉沉,好没意思。
正巧,迎面走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背着书篓左顾右盼,一看就是外地过来的。那书生去到一家茶铺歇脚,就听他向茶铺伙计问道:“劳驾这位小兄弟,小生一路走来见家家户户都挂白孝守丧,这是为何?”
那伙计撇嘴一笑道:“真是个书呆子,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伙计抬手指了指天,又横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赫连庸当即便懂了,他说的是国丧。
可是那个读书人却似乎不懂,问道:“这是何意?”
伙计见他愚钝,甩手要走。赫连庸灵机一动,当即附在那读书人身上,一把拉住那伙计,摸出几文钱塞给伙计。
伙计收下钱,讪讪笑道:“我一看你就是跋山涉水赶路来的,不知道这个消息也正常。”
赫连庸问道:“那皇上才三十不到,上元节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办节宴呢,短短两个月,怎会说没就没了呢?”
伙计凑过来,挨着赫连庸,小声道:“听说啊,是中邪了。”
赫连庸故意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随意编个故事骗我的。还我钱来。”说着就去夺那伙计腰里的铜板。
伙计急道:“真的,骗你我是孙子。”
“你又不是宫里的人,皇宫里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伙计神气道;“切,京城里早都传遍了。要说也奇怪,就是从上元节之后,皇上便夜夜噩梦缠身,被恶鬼索命。可是宫里的侍卫宫女们谁都看不到。”
“那不是还有御鬼师和姬灵山的斩鬼师吗?怎么没请他们来驱鬼?”
伙计道:“请了,怎么没请。可是斩鬼师去了之后,竟说皇宫里半分鬼气都没有。但皇上依旧夜夜噩梦,被恶鬼索命。结果没两个月就自己被自己吓死了。”
“哦,这样啊。”
伙计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呀。那皇上还不是天天的斩这个斩那个的,哼,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天意!”
赫连庸离开书生的身体,当即回到了幽冥域,直奔炎王殿。
炎王殿中空荡无人,赫连庸心道千吾不在这里便只有一个地方可去了,遂又转身去了金殿。
金殿外的阴阳花开的正艳,金灿灿的花朵绚烂夺目。赫连庸站在金殿门口,听到伏山秋绪的声音,毕恭毕敬,好似正在汇报什么重要事情。
赫连庸停下脚步,躲在一侧,竖耳静听。
伏山秋绪道:“冥君大人想要如何处罚呢?”
千吾道:“贵客远道而来,绝不可怠慢。当然要拿出我幽冥域最好的东西来,让他毕生难忘。”
千吾说的平平淡淡,可是赫连庸却觉得那声音之中是深不可测的寒冷。
伏山秋绪道:“罪恶之渊共有七十二层,不知冥君大人要将他安置在哪一层?”
千吾道:“七十二层,各具特色,要选出一个的话还真是让人为难。”
“那冥君大人的意思,莫非是......”
千吾道:“哦,就让他一层一层的细细体会吧。生命还长的很,不要让尊贵的客人感到寂寞才好。”
伏山秋绪应了一声之后恭顺的退出了金殿。走到殿外时,看到赫连庸微微颔首示意,接着便无声离去了。
赫连庸偷偷的向金殿中望了一眼,只见千吾走到死亡绝镜前,抬起手打开了绝镜,修长的食指上戴着那枚暗淡无光的魂戒,呆呆的凝视着镜中的画面。
镜子中的长妖山景色依旧。
山林中的木屋一如当年。
赫连姗一身白衣走到木屋旁边,轻轻的蹲下身,在那座名为荆苍的石碑旁栽下一株赤红的阴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