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如望笑了笑,道:“父皇,我也是为了五皇弟的身体着想,您也听到那神医说了,若是再耽误一些,熹晨可能要衰竭而死。”
皇帝哪里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他现在气得头脑发蒙,唯恐自己怒极做了不可挽回的悔事,便下令先将端如望软禁在二皇子殿中,稍候再议罪。
皇帝步履踉跄地被人搀扶着离开。
端如望站在原地,盯着端明崇看个不停,片刻才猛然笑开了,他轻轻一拱手,道:“太子殿下当真是好手段。”
端明崇正在看一旁的窗棂,闻言疑惑地看着他:“二皇兄何出此言?”
端如望看着他茫然的样子,笑得更甚,他输得极其有风度,含笑着朝端明崇行礼,没再多说一句废话,转身被人带着离开了。
在端如望离开后,端明崇脸上的疑惑缓慢消失,他盯着无意间落在窗棂上的花瓣,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才漫不经心道:“起吧,陛下没有开罪你已是大恩,你将药方留下,此事便了了,孤派人送你出宫。”
一直跪在地上,似乎被人遗忘的钱神医又磕了一个头,颤声道:“是。”
他哆哆嗦嗦将药方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了一旁候着的孟御医。
孟御医摊开瞥了一眼,朝着端明崇微微点头。
端明崇随意地抬手一挥,两人行礼告退。
东宫中,岁晏心情甚好地在摇椅上晒太阳,怀里的兔子和金丝熊在他身上乱蹦,伺候的宫人唯恐碰到岁晏刚刚洒了药的伤口,躬身劝道:“小侯爷,这太阳都要落山了,您还是回寝殿歇着吧,太子殿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岁晏没多少睡意,他直起身子,道:“我从御花园移过来的海棠花开了吗?”
宫人忙道:“开了开了,正在后院呢。”
岁晏想一出是一出:“那我去瞧瞧。”
他休息了一下午,双腿已经好了许多,拒绝了宫人的搀扶,一个人颠颠走去了后院。
已经开春,移过来的海棠盛开得如火如荼,阵阵幽香弥漫散开,令人心生怜惜之意。
岁晏辣手摧花,折了一枝在指间轻轻转了转,将上面沾着的水珠抖露下去。
他正满心欢喜地凝视手中的花枝,一旁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岁晏一回头,迎面便瞧见了匆匆走来的端明崇。
岁晏一喜:“殿……”
他还没说完,端明崇便大步走来,一把将他抱住。
岁晏:“……”
岁晏浑身一僵,手中的花枝突然一颤,直直落在了地上。
岁晏小声吸气,艰难道:“殿下?”
端明崇似乎是刚从五皇子寝殿回来,身上还残留着那奇怪的药香,抱着岁晏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岁晏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他试探着伸手抱住端明崇的背,小声道:“殿下,出什么事了?”
端明崇抱着岁晏满是药香花香的身体,急促喘息着,半天才喃喃道:“我不动手,他们便要害我……还要害你。”
岁晏一愣。
端明崇将头埋在岁晏颈窝,哑声道:“我这么多年来步步退让,只是不想同他们兄弟相残,为什么……他们却觉得我软弱可欺,迫我这般紧?”
岁晏心头一酸,平日里他依赖端明崇成了习惯,几乎忘记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他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太傅皇帝教了他那么多治国修身之道,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被自己的亲生兄弟暗害时要作何反应。
皇宫中人人心思波诡,他无人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