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抱着糕点盒,赶到春熙殿侧殿找仪贵人。
仪贵人是他的生母,与另两位贵人同住在春熙殿。
虽然生了儿子,仪贵人却仍住在偏殿,皇帝十年来从未让她侍寝,跟住冷宫也无区别。
四皇子走进侧殿,见仪贵人的贴身宫女正跟洒扫宫女闲聊嬉闹,毫无规矩。
他立即沉下脸:“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宫女一惊,回头看见四皇子,倒也不害怕,只是行了个礼,没有告罪求饶。
宫女太监们最怕被指派给冷宫妃嫔当差,主子自个儿都没余钱,不可能给他们打赏,他们在外也比同品级的奴婢没脸。
“柳方呢?”四皇子压着火气问宫女。
柳方是仪贵人院里的太监,此刻正在职房跟其他太监赌钱,宫女们不敢坦白说出来,只说了句“奴婢这就去找”。
片刻后,太监宫女到齐了。
四皇子这才清了清嗓子,派头十足地喊了声仪贵人,请她出来叙话。
仪贵人正在做女红,听见儿子的嗓音,赶忙迎出来,难得见自己院里的宫女太监都在场,她竟然不自在起来,畏畏缩缩地招呼四皇子吃茶。
四皇子见人都到齐了,这才装模作样地捧出波瑞进贡的糕点,对仪贵人说:“这是父皇赏赐的糕点,是波瑞贡品,统共只两盒,另一盒父皇送给太后了,这盒就请贵人享用。”
他故意含糊其词,想让宫女太监误以为,糕点是皇帝特意赏给仪贵人的,还拿出太后做陪衬,抬高仪贵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这群奴才平日不把他生母放在眼里,四皇子从前拿出威风教训过几次,但换来的是他们变本加厉地给仪贵人穿小鞋。
他如今已经搬去了东宫,不能时刻保护仪贵人,所以不敢得罪这帮刁奴,只能恫吓。
宫女太监们都抬眼偷看那皇帝赏的贡品,脸上一片狐疑。
仪贵人从前也是当宫女的,伺候过不得宠的主子,当然知道儿子是在给自己撑脸面。
皇帝又不是民间的男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讨好个多年未见的女人。
一般都是侍寝时讨了皇帝的欢心,之后才可能得到赏赐,顺序不可能调过来。
但她也不戳破,只想着有这样一个儿子,这辈子也不算凄凉到头,喜不自禁地接过糕点,打开盒子,让四皇子先尝。
四皇子也不推让,吩咐宫女拿来碗碟,当面跟仪贵人一起吃光了糕点。
倒不是他贪这口美味,只是心知自己若是走了,这盒名贵糕点倒要落入这帮刁奴口腹之中。
这些刁奴即使吃了美味,也不会记仪贵人的好,只会胃口变得更大,期待着下一回天上掉馅饼,反而会越发的压榨不受宠的主子。
四皇子根本拿这些人没辙,从前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代父皇给他们赏赐,仪贵人就能享受其他妃嫔的生活。
他日日讨好三皇子,得的好处全都拿来分给这群奴才,没想到这群刁奴非但没有改过,反而时时盯着他的钱袋,一天不得赏,就故意给仪贵人的饭菜里掺沙石!
母子俩细细享用完糕点,四皇子开始吹嘘三皇子如何待他亲厚、父皇考了他什么学问,他又是如何对答如流赢得父皇的赞许,把自己说成了个前途无量,日后必定封王的人物。
这话依旧是用来震慑宫女太监的,已经是惯例了,四皇子每次来都会自吹自擂。
仪贵人却是把这话半真半假的信了的,她为儿子在皇上面前的表现而骄傲,却又为他与三皇子的亲厚而担忧。
仪贵人用完茶,单独让四皇子去里屋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