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无意,裴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瞧了一眼高文。
谁知裴峨一对上高文目光,高文就说:“玉山,我有件私事要同你谈。”只有一秒停顿,高文又道:“你将她予我吧。”
裴峨一听心里就毛躁起来:私事?!私事你当着这么多哥们的面说做什么!还语速快得都不让人插嘴!
裴峨扬下巴:“那你拿几个姬妾同我换?”
高文楞住:“你知道的,我没女人。”
裴峨把手负到背后,小声嘀咕,众人皆听不清他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少顷,高文诚恳向裴峨许诺:“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高国公爷言罢,竟向裴峨屈膝一弯。
裴峨瞧着,浑身立马不安起来,忙扶了高文起来。旁边的几位羽林郎也叫,都劝裴峨就把个小妾给高文了吧,毕竟兄弟手足,女人衣服。
更有直接了当的羽林郎,开口高喊:“玉山,你还矜持个什么!松了牙关了吧!”
“不是我不肯松呀!”裴峨眯起眼睛,显出一副十分为难的神色:“子文,还有你们几个,你们是不知道。她跟玲珑不同,她家世好,我纳她做的是正经八百的侧室,有两家签好的文书,若要赠统统都得注销重写,很麻烦很麻烦……”
裴峨说到这没了声音,将一张五官挤到一起去的为难脸面向高文。
高文就注视着裴峨这张脸,一直注视,面无表情。
裴峨完全不能从高文啥神色没有的脸上猜测出他是个什么态度。
良久,高文开口:“不怕麻烦。”接着,他缓缓道:“玉山,若是你祖母为难,我会去说。若是她家里那个……那个亲戚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为难,我也会去说。”
裴峨冷不防牙齿在嘴巴里咬着了舌头,暗自气道:嘿,敢情他瘫了许久的脸,是在想对策!这个比升耀还“够兄弟”……
“哪用得着去跟人说呀!我同你开玩笑的!”裴峨满不在意地笑,言语甚是轻松:“子文,我俩是什么关系?过命的兄弟!你开口找我要个贱妾,我能不给?只要你不嫌弃我用过了,脏了,明日我就派人将她送到国公府去!”
高文听完,想了想,很快严肃认真作答:“不嫌弃。”
裴峨身子一倾,感觉自己胸中再憋不住,就要一口老血吐出来。
“子文英雄爱美人呀!”周遭地羽林郎纷纷起哄。
高文听在耳中,竟继续作答。他否定了几位羽林郎的后半句话:“她算不上美人。”
“咳、咳!”
“玉山,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捂住了嘴巴?”有羽林郎见裴峨似是身体骤然抱恙。
“咳!”裴峨继续咳了第三声,方才平稳下来:还好还好,老血没真咳出来。
“嘿嘿。”柳垂荣居然在裴峨身旁又暧昧地笑了。裴峨猛回头,凶了柳垂荣一眼。
柳垂荣会意,等高文和裴峨去书房写文书的时候,他就舔脸也跟了过来。果然,裴峨故意放慢步伐,与高文前后拉开数丈距离,正在等他。
柳垂荣就快步走到裴峨身边,小声说:“今天听说你家姬妾被打,他就同我说出这想法了。”他拍拍裴峨的肩膀,开导裴峨:“人家从昨晚夜宴开始就真心想要,你不送不行啊!”
裴峨的嘴角漾开微笑,赞道:“你还真是墙头草啊……”裴峨默默伸脚,踏在柳垂荣的靴面上。
柳垂荣吃痛不已,面上却不得不保持僵硬的笑容:“承让承认,谁……叫我够兄弟呢……再说是你自己护不住姬妾,喂你还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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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峨同高文在书房内拟好赠妾的文书,双方签了名姓日期,各盖了私印和裴高两府公印,柳垂荣做个中间见证人,也盖了柳氏的印泥。
这手续算是一丝不苟地完成了。
裴峨便收了自己这一方的文书,笑道:“我待会去同玉姿说说,她还不知道……”
“我跟你一起。
柳垂荣就站在两人旁边,清楚听见他们的对话。他缓缓打开自己的折扇,开始扇风。
裴峨扭扭脖子,活动活动筋骨:怎么觉得好哥们在这炎炎夏日里送来的凉风……吹着有点热啊!
裴峨偏头将目光投向柳垂荣。
柳垂荣立刻收起扇子,一脸正经表示他绝对不是在煽风点火。
裴峨、高文、柳垂荣三人一起步行至玉姿阁前。
柳垂荣仰头望楼上的牌匾,一脸新奇惊讶,摇扇啧啧赞道:“‘玉姿阁’,好名字啊!”
裴峨有苦难言:柳垂荣又不是第一次进玉姿阁,而且好像那时还是柳垂荣托人打听到她是王远达的侄女,转告裴峨他的心上人叫王玉姿……
裴峨觉得自己再继续伫在这里,站在左右两个兄弟之间会很难受。他就笑道:“你们等着,我进去跟玉姿说说。”
“速去速回,不要在她房里待太久。”高文嘱咐道。
“咳咳!”裴峨陡然拍打自己胸膛。
他大步流星飞奔到门前叩门,听着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道细缝,过会便将裴峨放进去了。
裴峨进去以后,柳垂荣觑面与高文对视,垂搭着眼皮道:“我有点同情玉山贤弟……”发现高文不回应也不说话,表情都不变一变,柳垂荣慢慢将自己的眼珠往上转,望天。
与此同时,裴峨进到徐卷霜房内,同她把赠妾的事一讲。琵琶在旁边听着,本是站在端坐的徐卷霜身后,突然听到裴峨说将自家小姐转赠给鄂国公了,琵琶忐忑,情不自禁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