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西沈,空落落的栖梧斋里,已经守著行李傻坐了一整天的小婢女,终於再也坐不住了。
这找一块玉佩而已,公主竟去了一天,不止午膳没回来,这都快晚膳时分了,会不会出了什麽事……
眼看一整天都过去了,看来她与公主今日“出逃”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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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徽玉盯著床上的女人看了不知有多久。
手边的茶水早就凉透,夜色亦已漆黑深沈……
折腾了大半夜,匆忙间请来的大夫已经离开了,留下他一人守在旁边。端茶喂水,暗自恼怒。
女人的血已经止住了,小小的嘴巴里糊满了药汁,一张瘦削的小脸苍白无一丝血色。
“夫人的身子骨太弱,肺气郁结,血贫气虚。”老大夫临走前的叮嘱犹在耳边,“这次好在没伤著g本,不过一定要好好调理,否则,恐怕……”
恐怕什麽?
怕他宁徽玉让自己妻子死在赤宁城里,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原因是营养不良久病成疾,还是遭人非礼悲愤自尽?
无论怎麽想,他都觉得不甚愉快。
而且越想,他的心思就越乱。平素向来古井无波的一颗心,竟被这个中州女子搅出了几丝涟漪……
下意识地去抓手边的杯子,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竟什麽都没有抓住。皱了皱眉,赤宁城主从不显露人前的情绪,此刻完全浮现在了秀美的面容上。
白日里那如魔似幻的疯狂情欲,现下已经消退干净了,身上那股戾气也收敛得涓滴不剩。然而此时他整个人却隐约透出几分浮躁。
他并不是个容易失控的人。就在昨夜之前,他都绝对想不到,自己会碰到一个如此棘手的女人──
一个看似弱小平凡,却每次都令他做出疯狂举动的女人;一个明明是他不想面对,却情不自禁被莫名吸引的女人;一个打乱了他秩序井然的平静生活,给了他增添了好几分诡异“烦恼”的女人……
就比如说现在,他著实想不大明白,为什麽自己鬼使神差,竟会把人抱来了这间隐秘的阁楼,“偷偷”地藏了起来。
没错,一时慌乱之间,他把昏迷的女人抱到自己怀里,既没送回她住的地方,也没带回靖宇堂,而是就近找了座小楼,将人暂时安置了下来。
回想起来,当时几乎是出於本能的,不想让今日的事被任何人发现。
兴许,是出於对自己做下了如此惊人“无聊”又“下流”的事情,而忍不住产生的羞耻?总之,他不大想听到护主的婢女借机数落,更不想被修岩那个“大嘴巴”知道这事儿。
内城里找一两幢空闲的小楼是很容易,麻烦的是接下去的事。没有人在这侍候著肯定不行,那麽……
男人的脑海里,瞬间刻画出了一个“金屋藏娇”的画面:
从外城找两个手脚勤快话又不多的丫头,请个好大夫,小心伺候著饮食汤药,待到把身子养好了,再放她回去也不迟。至於回去以後的事……
她若乖乖地待著,他并不介意以後对她好上一些;若她仍想著落跑,他宁徽玉却不大高兴放人。到时候,孰胜孰负,那就要看个人的本事了。
本事?男人目光移到了女人瘦骨嶙峋的脖颈处──这女人除了伤害自己之外,看起来也不会有更多的本事来与他“作对”了……
再往下看去,女人小巧纤细的两g锁骨,秀气j致,显眼得要命。喉结不禁微微滚动,男人移开了目光,神色变得愈发y霾。
对著这样一个“妻子”,自己心底的矛盾纠结,深深令他著恼。他分不清楚,到底是看到她受尽身心折磨,使他得到的“复仇”快感更多,还是看见荏弱的她就忍不住产生的那份诡谲的悸动,更令他懊恼和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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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
“你快帮我去找啊!”鼓著圆圆包子脸的小婢女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男人黝黑刚毅的脸庞,不停地跳脚。
“……主人彻夜未归,只命我守著靖宇堂,我不能离开半步啊!”修岩心里也急,夫人不见了,他也担心,可毕竟没有主人的命令,他是不能擅自脱离职守的……
“主人主人,就知道你那个烂主人!”独自寻找了一夜,都没有找著公主半点踪迹,晴儿已经快急疯了!当下气得有些口不择言──
反正现在连公主的人都不见了,她也顾不得公主平日里那些教诲了。此时此刻,她恨不能将那男人揪出来骂上一顿,好好骂他个狗血淋头!
“都是你那烂主人欺负我家公主!要是我们
公主有什麽三长两短的,我告诉你,你们……你们赤宁城的人也肯定不会好过的!”
公主若是真的有事,她这个不称职的仆人肯定不会苟活於世,但是赤宁城的人……也定当要为此付出代价!
“晴儿,别说了!”
“还不让我说了?反正我们中州g本就无所谓开战的消耗,若不是公主当初自己要求,用‘和亲’来平息战火的话,你们这片草原上的部族,早就被消灭干净了!”
气极的婢女对修岩不停使的眼色视而不见,仍忿忿地说著,“现在你们有了三年休养生息的时间,才愈发的猖狂了……可是不要忘了,如果公主出事,中州的军队照样可以踏平你们赤宁城!”
“猖狂?呵……听起来,你们中州人才是,一如既往的猖狂啊。”一道清雅男音骤然响起,不愠不火,却令人寒意顿生。
晴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