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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姗说着说着又抽噎起来,好像肚子里真是装满了委屈。秦孝川心里却不舒服起来,他怀疑阿姗一定也跟那些狗东西到客房鬼混去了,不然人家不会把她也抓起来罚款的、不过从时间上推断,也许他们刚进客房就被人发现了,可能还没来得及做事。这样一想,秦孝川的心里又稍微宽慰了一些。
“事情还没有完呢。后来,听说你们局里的人又发现那几个客人是外地来的同行,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场误会,结果又把罚的钱退给了他们。可是我们几个小姐的钱就是不退,不仅不退,还要每人再补交五千元罚款,可能是为了抵销退的那些钱。谁身上有那么多钱呢?我们拿不出来,他们就让我们回来取,把证件全都扣下了,说交不清罚款就得被送到劳改农场去。当时有的小姐已经离开了,他们还让我们把她们找回来,否则就得代她们缴纳罚款。干我们这一行的,彼此见面点个头,谁也不会给谁留地址,到哪里去找人家?你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呀!”
秦孝川恨得牙根发痒。这些人怎么这样糟糕!执法水平还不如基层派出所的人。都像他们这样搞,老百姓还有活路吗!
“就他妈不交这罚款,我看他们谁敢动你一个指头!交了的那五千元明天我给你要回来,少一分钱老子也得让他们给我吐出来。到底是哪个局的人,市局还是分局?”
“那谁知道哇!当时在那种场合,谁还敢问他们是那个部门的!再说是不是警察都不一定,全都穿着便衣,连证件也不给看,就算他们亮出证件来谁还敢去细看呢!他们自己说是公安局的,我看更像黑社会的烂崽,光会吹胡子瞪眼,连句完整的话也不会说,好没水平的。你没看报纸上说吗,前段时间有一些不务正业的人专门冒充警察到一些偏僻的娱乐场所敲诈勒索,结果被真警察给撞上了,全都捉了起来。一审问,其中有一个人还真当过几天警察,只是早就给开除了。”
这事秦孝川也知道。前几天局里召集各派出所的负责人开会时就专门讲过这个案例。局长说现在社会上冒充公职人员行骗的案件时有发生,我们除去要严厉打击这些犯罪行为以维护政府和司法部门的威信外,也要从自身找一找原因了。如果我们的每一个公职人员都廉洁奉公,严格依法办事,那些骗子也就不那么容易得手了。正是由于我们的队伍中有少数人违法乱纪,在群众中留下了不良印象,所以才使社会上的不良分子有机可乘。局长说上级已下大决心要狠抓警风警纪,今后凡有违法违纪行为,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局长讲这话时,碰巧有坐在前排的人回头看了一眼。秦孝川认为人家是在看他,气得险些发作起来。老子又没有违法乱纪,看我干什么!可过后一想,他又觉得有些心虚。前几天在歌舞厅免费消费和在桑拿浴胡闹的事若是被人反应到局里,说不定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可他又觉得自己资历老能力强,工作上成绩不少,虽有小疵但绝无大错,整顿警纪也一时轮不到他的头上。
“老公啊,我不想在这行干了,要么就回家,要么就改行干别的去。人家都说干‘桑拿’又安全赚钱又快,你认识那么多桑拿浴的经理,给我说说,我也去桑拿浴做好吗?”
“去桑拿浴倒是很容易。不过那里面很辛苦的,又吃力又要熬夜,你这身体恐怕吃不消的。”秦孝川并不想让阿姗到桑拿浴那种鬼地方去做按摩小姐,那不等于把她送到别的男人手里去吗。他秦孝川虽然算得上个胸怀坦荡的男子汉大丈夫,但还没有坦荡到让别的男人占有自己女朋友的境地。
“那又怎么办呢?你又不养着我。人家别的女孩找香港老公,一个月有几千块钱的生活费,想出来做事老公都不让。你什么都不给我,我自己不去做怎么活呀?”
秦孝川一听“香港老公”几个字心里就格外不舒服。他放开阿姗,说:“好了好了,你一定要去桑拿浴做我给你说说去就是了。时间不早了,明天我还有任务,赶紧睡觉吧。”
阿姗也不再说什么,二人扒光衣服一起到盥洗室冲凉去了。
就在秦孝川与阿姗翻云覆雨的同时,餐桌上的另一个失意者蒲德威此时也正与周慧慧躺在这个城市的另一张床上。不知为什么,这里的男人遇到不高兴的事时都要到女人的怀里寻求安慰,并且这个女人常常又不是他的老婆?
周慧慧过去在桑拿浴当按摩小姐时,正是蒲德威穷困潦倒之时。蒲德威生意失败,妻离子散,靠帮朋友跑腿挣口饭吃。一日,他带着身上仅有的几百元钱到一家桑拿浴去消磨时光,接待他的按摩小姐正是周慧慧。那时,在相貌粗陋囊中羞涩的蒲德威眼中,周慧慧简直是天下第一美人,看一眼便使人日不思食,夜不能寐。他觉得如能得到这个美人一夜,天亮后就让他转世做乌龟他也心甘情愿了。但那时春风得意的周慧慧对蒲德威来说真如高不可攀的一朵彩云,只能仰见其袅娜娇姿,而不能把她抓到自己手里。后来蒲德威时来运转,承包了“紫蔷薇”桑拿浴,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周慧慧请过来做按摩部的主任。周慧慧此时已年近三十,做按摩小姐有些超龄了,正想找条退路。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立刻走进了同一个公司,也立刻走到了同一张床上。
蒲德威花了五千多元请客,本想讨好秦孝川与何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