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帐里伸出一只手,把饭盒拿进去。
“秋和。。。。。。”突然传出声音。
秋和不自觉地退后半步,下意识发出“啊啊”的回答后,自觉这场景很像太监侯在皇太后的垂帘外,不禁苦笑。自己至少两年内都没出现过这么不从容的反应,关键可能还是在于有点心虚:“对、对不起,我没看清郭舒洁给我的短信,如果你是在不能接受这个的话,我再重新去买番茄炒鸡蛋。”
“谢谢你。这个炸鸡腿饭更好吃。其实我对番茄炒蛋不是特别感冒。只是因为要求低好办到,无论哪个食堂都会有这道菜,如果要求太麻烦,就会脸番茄炒蛋都吃不到了。”
秋和松了口气,揉揉眼睛。似乎这乌咪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孤僻古怪。“可你为什么整天不出去呢?”
“我有病,日光性皮炎,只有晚上能出去,但是我一个女孩子晚上也不太敢出去。”
不能接触阳光,被迫生活在黑暗里。
——这出乎意料的答案让秋和长久的恍了神。
“那你平常都躺在床上干什么?”
“上网啊,写日记啊,听歌啊。”
秋和朝幔帐的缝隙间瞥了一眼,角度缘故,没见人,倒确实看见可一台黑色笔记本电脑和一本蓝色笔记本。
“听什么类型的歌呢?”
“sj的啊,神起的啊,k的啊。。。。。。好多好多。”
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生,因为之前在心里把她假设成怪物一个,秋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意外。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听一些安静的歌。sj里你最喜欢谁?”
“喜欢希澈和始源。”
“唔——我比较喜欢基范,天生对包子脸有好感。”
“这才意外!我以为你不知道他们呢。你一直只听高雅音乐。”大概正啃着鸡腿,乌咪的声音喜悦却含糊不清。
也许不接触外界并不是没有任何益处,至少她能幸免于算计。
秋和对这个室友最有好感,预感可以跟她成为朋友:“没有什么类型我不能接受”
【六】
沈芃与秋和分开后,对薛涛偷照片的不地道行径越想越气,但又答应了“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和薛涛发生正面冲突”,一口气出不来,午饭也没吃好,过了一小时好歹想出了法子给薛涛使绊。打了个电话给一个大二的学妹:“楚楚啊,我是沈姐,你知道你们陈教授现在在哪儿么?”
“在朝阳区开会啊,我跟来会场了。”
“他下午什么行程安排?”
“散会后返回学校,薛涛要采访他,然后他就下班回家了,可能会比平时早点,明天上午他飞美国。沈姐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不找他。你能不能想个招儿把他拖住一会儿,时间晚了我估计他就直接从会场回家了。”
“唉?那薛涛不是……”顾楚楚很快反应过来,“哦,好,我尽量拖拖。”
众所周知,校报执行主编薛涛和副主编沈芃的明争暗斗旷日持久,两个人连名字的偏旁部首都带点对立的意味。校报的编辑干事们也基本分成两个阵营,顾楚楚属于沈芃这一派系,所以她帮沈芃治薛涛是不需要问理由的。
薛涛在一门史学课上收到陈教授的短信:“今天会议结束时间延迟,无法回校,甚为抱歉。”顿时心急火燎。她知道陈教授这一出国,再回来已经是半个月以后,采访不可能赶得上出版计划了。鬼使神差,她突然看向了此刻三尺讲台后坐着的人,决定采访历史教授杨云天,虽然他是个刚回国的海归,在学校没什么名气,但课教得甚好,人有股儒雅的书卷气。
去吹捧那些心浮气躁、本来就爱抛头露面的“作秀教授”,不如推介一些务实低调的优秀教授。
——薛涛认为这个采访专版的模板就该这样定。
下课后,她简要说明自己身份,提出采访请求,希望以介绍课程和学术为主。杨sir痛快地答应了:“这没问题,但我待会儿需要参加一个研讨会,如果你也愿意去感受一下氛围,我们路上还可以聊。”
薛涛高兴极了,觉得很少有这么随和的老师。由于没有准备,她的提问都是即兴的,但很用心。开完研讨会,杨sir和几个外国教授打算一起吃晚饭,薛涛得体地与他们道别,杨sir又叫住她:“你等一下。”拿出手机拨通电话:“你下楼来,帮我送个人回学校。”
女生一厅,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不远。”
“没事,他闲着也是闲着。”
稍等片刻,薛涛见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生东张西望地从酒店大门走出来,料想就是他了。
等他走近,杨sir介绍两人:“这是薛涛,我学生;这是杨铬,我儿子。“接着嘱咐杨格,”你把薛涛送回学校。“说完便随人群走了。
杨格脾气很好,冲薛涛笑笑:“我的车停在那边。“并肩走出几步后,问薛涛,“你大几了?”
“大三。”
“哦,那是学姐。我大二。”
“你也在我们学校?”
“对,我这学期刚跟我爸过来的,在哲学系,作为交换生。”
“那你之前是在法国读书?”
“我高中之前一直在北京,高中才去的法国,一年后还得回去。”
薛涛自然而然拿出来学姐和主人翁的姿态:“怪不得中文这么流利,在我们学校还适应吗?”
“主要不适应食堂的饭菜,其他还好。”
“这我就爱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