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雪回小院后,没多久去了万姨娘那,万姨娘在屋子转悠,见湘雪回来,一把握住她的手问:“事情可成了?”
湘雪摇摇头,略有些可惜:“本来没差池,太太被我激的要发脾气,可湘玉插了进来,说左不过一匹布料,三姐姐求了给她便是,太太让绣娘量了尺寸给我了。”
万姨娘也觉得遗憾,不过她想了想道:“这事办成以后虽好说嘴,但没成也无妨,咱们找别的话头,那事要办了。”
湘玉犹豫了片刻:“万一出了差池怎么办?”两个人说话,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即使这般,也怕被人偷听了墙角,刻意压低声音,窗纸被外面的风拍打的呼呼作响,万姨娘摸了摸桌角,往炕边一坐,不以为然的说道:“发现又如何?我便罢了,你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还能真罚你不成?我还有你二哥,看着你二哥的面子和老爷的旧情,早晚会无碍,这事,非办不可。”
湘雪不太放心,又问了一句:“那以后真能如姨娘说的那般吗?”万姨娘不满意的瞪了女儿一眼:“你是我的孩子,我还能诓骗你不成,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那边冯氏余气未消,赵妈妈端来一杯热茶,冯氏也没嫌烫,一饮而尽,赵妈妈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秋白这两天很老实,每日就规规矩矩的做活,也没往别处跑。”冯氏冷哼一声:“看她能装多久,我且等着。”
采薇和湘玉说,梅香的病基本好了,再休息几日便可回来,湘玉这下放了心,得了疟气,可谓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湘玉嘱咐采薇,过几日便把梅香接回府,采薇脆脆的应了一声。
可没成想过了几日,采薇带着哥哥去接人时,梅香却离开了山下的小院,并且留下一封信,说自己得病给府里带来了不少麻烦,没脸在小姐身边伺候了。
湘玉看完信,先是愣了一会儿神,吩咐道:“咱们去看看太太吧。”转身带着采薇去了冯氏的院子。
冯氏在院子里浇花,本是丫鬟该做的,冯氏闲着无聊,从丫鬟手里接过喷壶,均匀的撒着水,院里种着菊花和海棠花,看上去花团锦族,抬眼瞧见湘玉满脸郁气,忙问怎么了,湘玉闷闷的问:“太太,梅香来找你了?”
冯氏见湘玉皆知道了,颔首道:“没错,两日前梅香托人来找我,说自己惹下大祸,没脸在小姐面前伺候,还希望能离府。”
湘玉跺跺脚:“太太她一个姑娘家,离开府里还能去什么地方,您怎么允许了?”
冯氏放下浇花的喷壶,带着湘玉来到屋子,缓缓说道:“她既然自己不想留,有什么可勉强的?再者她说的也没差,为了那疟气,咱们府里闹了多久?她自己是个懂事的,我把身契还给了她,她说去投奔亲戚。”
湘玉无言,患了疟气也不能怪梅香,可搅了苏府的清静也是实情,道理她都懂,也是因为懂才会求冯氏让梅香回来,这里不比现代,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实在太危险了,她家道中落,还会有可靠的亲戚能投奔吗?只盼着她一切皆好。
冯氏安慰她:“梅香说她去了京城,咱们家早晚有一天是会回京城去的,若有缘再见,你再留下她也不迟,一切都是她的命数。”
离开冯氏那,湘玉问采薇:“你哥哥怎么答应帮梅香替她给太太传话?”
采薇没成想事情暴露,情急之下忙道:“小姐是怎么知晓的?”湘玉叹口气:“我也只是猜测,试试你,没想到真是如此。”
梅香不可能直接离开,她好歹得拿了自己的身契,身契捏在冯氏手里,梅香进不得府,身边也只有采薇和采薇哥哥两个人,采薇的性子湘玉清楚,如若她知道梅香的念头,必然会告诉自己。
采薇哥哥找了冯氏身边的小丫鬟帮传话,梅香得以见到冯氏一面,从管家太太去想,一个患过大病给满府带来惊慌的下人,再聪明伶俐她也不想留,正好那丫鬟也识趣,冯氏正好顺水推舟。
可采薇哥哥,为何帮梅香呢?
湘玉问采薇,采薇微微红了脸,低声说道:“小姐,我真没骗您,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哥哥……很心悦梅香,所以愿意帮她。”
湘玉长吁一声,原来如此,几个月的时间,采薇哥哥竟然对梅香动了情,可梅香不过才十岁啊。
采薇求湘玉别怪罪哥哥,他也是为了梅香着想,湘玉让采薇放心,问采薇是否还和梅香有来往,采薇摇头:“梅香最后说,就忘了她这个人吧,她本就是浮萍,要飘向其他的地方了。”
湘玉祈盼梅香能有好的境遇,以后还能有相见的机会。
日子过得平静,可在这平静之下,湘玉总觉得有些波涛汹涌的味道,课上女先生又夸奖了湘雪的字,说她的字颇有筋骨,比起闺阁小字的秀丽要更大气一些,湘雪含笑受了夸,湘莲在旁边和湘玉小声道:“你不知道,最近湘雪练字练的勤,前日我去找她,桌子上一堆练字的纸,倒是没写诗,写了一些亲启啊、前途无量之类的词,我没看两眼,湘雪便让丫鬟把废纸都搜罗走了,听说湘雪为了讨爹爹欢心,在学爹爹的字呢,真是用心良苦。”
湘玉翻翻书本,说道:“湘雪一直都是如此,咱们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她练她的,咱们学咱们的。”
湘玉有次上女红课,身子不舒服便歇了一天,采茶去厨房点银耳莲子粥回来道:“也不知太太找三小姐何事,我刚见太太院里的丫鬟在三小姐院门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