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两日,兆王向慧霖暗提下次凉亭之约,让对方准备绢纸笔墨。
十日後,两人亭中会面,兆王口述,展丰笔录复诵,最後兆王接笔摸索於绢布左下落款盖印。
初九日午後,兆王排於看诊列末。轮至坐定後,不伸手只朝夏大夫邀约道「老夫已无罣碍,今日特来谢谢夏大夫。可请大夫陪老夫山後走走?」
夏大夫交待身旁侍女一阵,侍女离去後,夏大夫起身扶绍老爷,边说「山路难行,绍老爷眼不便,有话屋里谈。」说完,将他带进无窗密室。
室内昏暗,夏大夫点起烛火。澄亮焰光在兆王眼里似圈圈光蕴,环绕夏大夫而生的希望。
围桌坐下後,兆王抽出袖袋中绢帕递给夏大夫「物归原主。」兆王见她毫无迟疑地收下,代表默认真实身份是晴主,欣喜问「晴主与祈瑊……有孙儿女了,是麽?」晴主嗯声回应,兆王又问「多大了?祈瑊能见见麽?」
晴主摇头,珍视道「现下他们过得安乐无忧,晴主不想他们受打扰。」
兆王恳求「祈瑊不过一眼残身弱老朽,行将就木前探视孙儿,亦在人情之内。」
晴主落寞一笑「可惜你仍是兆王,而和妃、三皇子已死。」
兆王自嘲「兆王?呵……朕还是吗?兆国现下乌烟瘴气,一国之君的我却躲在这逍遥过着行云野鹤的日子,朕愧对黎民百姓……曾想一死了之,但终是无法眼见太子毁国殃民。……晴主,你也曾是一国之主,定能明白那种痛。兆国虽非你故乡,但这十几年移居,土不亲人亲,你忍心见无辜亲友受牵连吗?」
晴主微微叹气,兆王见其动摇,摸索扣握她腕间,劝说道「晴主,平儿他冷静睿智,善谋能断,临危不屈,兆国现下需要他力挽狂澜,祈瑊相信平儿会是勤政爱民的好国君。」
晴主转腕收回手嗤笑道「兆国沦丧至此,你才想到平儿,别忘了,他可是你亲口下诏流放,才遭不测。如今,你要我怎麽信你,不是想牺牲他好让你重回君王宝座?」
兆王有些激动晴主的疑心,急忙辩白「是,祈瑊承认,我是错怪平儿,是想让他牺牲安乐拯救兆国,但我不为自身,祈瑊已拟好诏书退位,只要平儿愿解救兆国,祈瑊会让齐展丰里应外合,让平儿依着诏书废太子,登基为王。」说完摸索身上暗藏的诏书。
晴主轻笑起身背对兆王,朝墙边悬挂的多幅顶天立地的恭录佛经挂轴走去,抚触那些劝世文字,毫无恋栈道「依诏书为王…呵……实话告诉你,平儿不靠诏书,几年後,依旧有能力自立为王。兆国上下都以为齐老将军已死,事实上,万员精兵尚存。加上民怨导致多数兆人纷纷迁居西南避祸,秖国复兴指日可待。」
兆王吃惊,没料到局势竟是如此,齐老将曾与他攻蛮,称得上是出生入死的患难之交,却诈死反叛?但这时兆王已别无选择,只能说服晴主,并为兆国求取一线生机。
兆王慌张起身,拌倒凳子跌跪在晴主脚边「晴主……祈瑊明白,更相信晴主预言,平儿终会是一方霸主。唯国土分裂,必生征战,何不趁此良机,让平儿带兵,歼灭……陈腐的兆国。」
晴主居高临下,朝脚边的兆王轻蔑道「祈瑊,晴主有没听错,你身为兆王竟要儿子灭了兆国?」
兆王无惧羞愧,紧抓晴主裙摆,激动哽咽「祈瑊明白……这些年,秖族灭国之事,晴主与平儿一直耿耿於怀,祈瑊每每想起无辜惨死的百姓,何尝不是愧疚难安,睡不稳。现下祈瑊想通了,谁作主称王又如何,重要的,是给百姓安居岁月……晴主,就当祈瑊厚颜无耻,求你说服平儿回中土称王。至於他要不要留着兆王头衔与兆国规制,祈瑊不在乎。晴主……祈瑊求你了……晴主」
晴主思及族人曾受的苦难,声调放软道「你先起来吧,这事得平儿自个愿意,就算是我也强求不来。」
兆王自知成事不易,但仍欣喜攀着晴主身爬起,见她似未推拒,转依为抱。语调极其卑微「晴主…祈瑊还有一心愿未了,望晴主成全。」
晴主接受那示弱「说吧。」
「平儿既在西南复族,让他去我俩盟誓的洞穴,我藏了个宝盒,里头当是给孙儿女的小礼。」说完兆王将头轻靠晴主香肩,眯眼嗅着那香气体温,彷佛神游回当年穴地。
晴主亦想起,故问「是那对龙凤碧玉?」
兆王不禁收掌陇紧怀中软玉,惊喜反问「你怎知道?」
晴主笑应「听太后提过,说是兆氏传家宝,可你出征时弄丢了。」
「那时特意留下,本想给晴主惊喜,怎知……走得匆促,早几年,祈瑊还想亲自回去找出来。」兆王柔声说完,含笑凝望晴主。
「事隔二十多年,岩穴不定塌了。」晴主无奈一笑。
「不会的,你我经历劫难都能重聚,那洞穴一定尚在。」兆王说完,脑中浮现晴主当时的娇俏容貌,凭着油灯微弱黄晕,嗅着她如故的沁人香气,不偏不倚将唇叠上她的。
晴主明知不该却又沉沦,白臂如蛇滑绕兆王颈项间,兆王软吻逼着晴主靠贴墙边,挂轴遭摩搓出沙沙声响。他视线混沌,但听触敏锐,她喉间的轻咽水声,急喘的吐呐,臂背靠贴摩搓渐生的热黏,温软胸腹起伏碰撞,在他环臂间微微燥动的细腰,四腿夹守压制着一墙的佛门戒规。
他继续湿吻她边问「晴主……要祈瑊吗?」
她轻咬他滑舌笑回「在这里麽……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