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苗八斤揭竿而起,四方流民起义。他们人数众多,分布在大山深处,粗略算来,有十几支起义军。
曹总督这个月消灭了其中三支,剩下的起义军到处流窜,还在反抗。
幸亏傅云英到处走访,之前曾被官府骗过一次的老百姓被她的诚意所打动,愿意再相信官府一次,而不是举家投靠起义军,所以目前起义军的人数没有变多。
本朝太、祖当年就是这么发家的,流民起义不可小觑。如果她来晚一点,荆襄数百万流民全部被起义军煽动作乱,那曹总督也未必能扛得住。
村民们有自己的私心,胆子小,像墙头草一样随风倒,但官府保证能让他们安生过日子,那他们也非常忠诚。
傅监军是他们心目中的活菩萨,他们得把傅监军保护好了。
他们一直把傅云英送到大路上,看她骑着马走进营地,才转身回去。
营地里,傅云章回头看那些村民举着火把离去,翻身下马,感慨了一句,“故兵要,在乎善附民而已。”
用兵的要领,在于擅于使民众归附自己。
傅云英刚下马,正低头喂自己的爱驹吃果子,听到这句,嘴角微翘,拍拍马背,道:“不然。兵之所贵者埶利也,所行者变诈也。”
不对,用兵看重的事形势有利,施行的是机变诡诈。
礼部主事走过来,插嘴接下去:“善用兵者,莫知其所从出!”
善于用兵的人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出来的。
他们一句一句接下去,工部另外一个主事走过来,哈哈大笑,“行了,咱们一帮文官,没事在这里讨论什么兵要?也不怕那些武官笑掉大牙!”
众人相视一笑。
进帐洗漱,吃过饭,傅云英合目睡下。
白天累了一天,本应该睡得很沉,她却在枕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讨论兵法的时候,不免想到霍明锦,他北上回京,她却南下来了荆襄,这么久没见,不知道他会不会和苏桐一样晒得黑如煤炭。
期间一直通信,他这人实在太肉麻了,信写得简直缠绵悱恻,想她的话可以反反复复强调一沓纸,她都不好意思多看。
夜半的时候,帐篷外传来一片窸窸窣窣的轻响声,似乎是落雨了。
傅云英翻了个身,目光落在湘竹屏风外的帐篷上,蓦地睁大眼睛。
帐篷里没有点灯,黑魆魆的,营地外却有火把照明,此刻夜半时分,四周静悄悄的,却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赫然映在帐篷上!
她咬住唇,立即清醒过来。
傅云章他们的帐篷在她附近,乔嘉和另外几个护卫从早到晚换班巡视,绝不会离开她的帐篷几丈远,怎么会有人接近她的帐篷,还在外边窥视?
她汗毛直竖,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小心翼翼去摸床边的竹哨子,那是她示警用的。
然而还没等她够到竹哨子,几声利刃划破帐篷的割裂声响后,那道黑影如闪电一般,疾步奔至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同时捂住她想呼救的嘴巴。
暗夜中,男人俯身压下来。
近在咫尺,能看清男人一双眼睛清亮如水,眉骨高挺,右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
“傅监军,得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哥和二哥他们讨论的那几句兵要之法,引用的是《荀子》的原文。
☆、(十)
“傅监军最好不要大声叫喊, 否则我的剑可能会失控。”
男人嗓音粗哑, 说着话, 松开紧捂傅云英嘴巴的手,宽大手掌一翻, 掌心寒芒闪动。
他手中的短剑离她的咽喉只有几寸的距离。
傅云英一动不动, 即使被他压制着看不见,也能敏锐感觉到剑锋凛冽的锋芒。
她丝毫不怀疑,只要她发出一点点声音, 这柄短剑会立刻刺入她的喉咙。
男人薄唇轻抿,眉毛浓黑, 右脸上的刀疤显得有几分狰狞。
傅云英心思电转,一瞬间, 十几种应对之策从脑海里一一闪过。
但都没用,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她不宜轻举妄动,免得激怒对方。
他既然深夜潜入营地,必定有所图谋。
沙沙风雨声从裂口灌进帐篷,原来外面果真落雨了。
黑暗中, 刀疤男人双眼发出淡淡的暗光, 凝视她片刻, 嘴角挑了挑。
“闻名不如见面,传说傅监军貌若妇人好女,果真如此。”
浑厚的声音里似乎带了几分笑意。
这一丝笑中,却有让人胆寒的血腥煞气。
暑热天, 傅云英仍然穿长衫入睡,刚才试图挣扎,衣襟微微敞开了一点,露出一抹光洁雪腻的柔滑肌肤。脖颈修长,凸起的美人骨光滑平直,纤细灵秀。
帐篷里黑魆魆的,那一抹凝脂散发出淡淡的瓷白光泽,如冰肌玉骨。
这给男人一种错觉,仿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