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抽搐。
她说自己要去探望齐仁,其他人和齐仁交情一般,托她代为传达关心之意,出份子凑钱,买了一匹马,让她牵去齐家。
“他的驴被孔家人宰了,给他换匹马。”
马送到齐家,齐家人却发愁。
他们家没有喂马的人。
所以说一般人家出行都是雇车,或者骑驴,买马还得专门有伺候马的马僮,连人带马,养不起啊!
傅云英齐仁的小厮道:“牵去后院系着罢,后头还有呢。”
齐家老太太听不懂后半句的意思,但看她生得唇红齿白、俊秀挺拔,又年轻,心里喜欢,立刻让小厮照办。
齐仁躺在卧房养伤,他膝下一双儿女年纪还小,却很懂规矩,坚持在床前侍奉汤药。
齐老太太怕两个孩子在场他们不好说话,让丫头把孙子孙女叫走了。
傅云英问候齐仁。
他脸色苍白,硬撑着坐起来,道:“劳你走一趟,我只是些皮外伤,明天就能回去。”
“大人伤及肺腑,还是听郎中的,多养几天,年底的事忙得差不多了。”
傅云英细看齐仁的脸色,慢慢道。
刚说了几句话,外边内官叩门,朱和昶派太监传旨,勉励齐仁,赐他金银财宝若干,还替皇后大侄子赔一头驴给他。
傅云英含笑道:“养马的人有了。”
朱和昶大方,每次赏赐大臣都是真金白银,挑实用的送,绝不含糊。齐家发了笔财。
齐家人诚惶诚恐,齐仁要起来跪谢圣恩。
太监忙拦了,笑着道:“万岁爷听傅大人说齐少卿受伤了,特地嘱咐过,您安心养伤罢,别起来了。”
说完,请太医进来为齐仁看伤。
太医开了药方子,太监在一旁抄了一份,掖进袖子里,道:“回头万岁爷肯定要问起的,少卿可是国之栋梁,万勿好生保养。”
接着,内官们陆陆续续将赏赐抬进齐家,其中一大抬盒是各样珍贵药材。
太医仔细辨认过,教齐家人怎么熬药,怎么给齐仁调养。
怕齐家人记不住,傅云英找来纸笔,把太医说的话一字一句记下来。
被新君如此关怀,齐仁眼眶发热。
以前先帝在位时,他曾因看不惯孙贵妃的娘家人抢夺地方官妻女,仗义执言,被孙家人堵在家门口打了一顿,半个月下不了床,先帝问都没问一声。之后他一直被排挤,还好那时时局太乱了,才险险保住少卿之位。
鞭打孔公子后,他心中也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可他就是这么个脾气,没法改。
如今打了皇后的娘家侄子,皇上不仅没怪罪,还如此体贴厚爱……
这是万民之福啊!
傅云英坐在光线明亮的窗前低头写字,眼角余光看到齐仁飞快地擦一下眼角,心中暗笑。
她将写好的方子给齐家管家收着,告辞要走。
齐仁叫住她,“傅寺丞留步。”
她转身,面露疑问。
齐仁咬咬牙,道:“上次你患病,由我接替你负责官员叙复事宜,是大理卿的决定,我并非故意抢走你的功劳。”
不等傅云英说什么,他挺直腰板,一脸骄矜之色,接着说,“纵观大理寺,除了赵弼,也只有我能在没有一点准备的情况下接替你,还把差事办得妥妥当当,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傅云英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语气真诚。
齐仁白她一眼,他都主动解释了,傅云这会儿不应该恍然大悟然后和自己握手言和吗?怎么反应这么平静!
他继续道:“我看过你的记录……你做得很好,那些卷宗你全都分门别类标记清楚,而且不止做了一套目录……所以你回来那天,我让你帮我找卷宗,我以为那些目录肯定是你的门客帮你弄好的,想试试你的本事,没想到你马上就把卷宗找过来了,说真的,我很佩服你。”
齐仁说佩服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实在复杂,好像是别人逼他这么说似的。
至于长乐侯的事,用不着提,傅云不仅救他,还在皇上面前为他说话,帮他把打孔公子的事和长乐侯的事一并解决了,他欠傅云一份人情。
傅云英淡笑,“少卿嫉恶如仇,不畏权贵,下官亦钦佩不已。”
齐仁和她对视片刻,突然忸怩起来,脸上表情僵硬,挥手赶她出去,“走吧走吧,别再来打扰我养伤。”
傅云英宽慰他几句,起身告辞。
齐老太太在外边听见,气得直跺脚,儿子和同僚关系不好,一年到头也只有过年那几天才有人上门拜望。这次儿子受伤,听说就是傅云救的他,不仅救了他,还带着东西上门慰问,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头一回啊!
傅云又生得标致,齐老太太一见了就觉得稀罕,还想留人在家吃饭呢,结果儿子就发脾气把人赶走了!
齐老太太深恨儿子脾气臭,出面挽留傅云英。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