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甲士。
众人交头接耳,探听到底发生了什么,官署里还时不时传出打斗喊杀声。
工部主事看到傅云英,大声叫她,“你怎么来了?大理寺那边状况如何?”
傅云英皱眉道:“大理寺那边一切都好……”指一指官署,“里头是什么情形?”
工部主事心有余悸,拍拍胸脯,啧啧道:“还好我机灵,趁乱逃了出来。阁老们派人过来收拾残局,他们把余党逼进东边夹墙里了。”
“你看到我二哥了吗?”
傅云英目光四下里扫来扫去,寻找傅云章的身影。
“仲文?我没瞧见他,他在千步廊么?我怎么不知道?”工部主事一脸诧异。
傅云英没有多说,别过他,围着所有劫后余生的官员转一大圈,没找到傅云章。
她咬咬牙,直接往喊杀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李昌这回真的不敢再让她往里走了,忍不住拉她的袖子,“傅公子,里面可不是小打小闹,那边是真正的沈党余党,而且还是一群自知没有活路只想多杀几个人的困兽,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不好和二爷交代。”
傅云英看他一眼,“让你为难了……”
李昌松口气。
傅云英接着道:“我必须进去。”
李昌还没吐出口的那口气又给吞回去了,哭丧着脸,“就不能等等吗?”
傅云英淡淡一笑,“我等不起……”
她压低声音,问:“还有谁在里面?阮君泽?还是潘远兴?”
李昌脸色骤变。
傅云英收起笑容,看着他,“二爷想杀崔南轩……是不是?”
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杀死崔南轩,再合适不过了,沈党和崔南轩关系错综复杂,一时好,一时坏,今天借沈党的手除掉崔南轩,既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还能给沈党再添一点骂名,时机完美。
崔南轩在民间名声很好。
李昌青黑的脸色转为煞白,阮君泽确实在东边夹墙里,他身负密令,要在混乱中暗杀崔南轩。
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个心腹知道,其他人都不知情。阮君泽混在沈党余党中,一面假装和锦衣卫拼杀,一面趁乱找到崔南轩,然后下手除掉他。
事关机、密,傅云是怎么猜到的?
傅云英拂开李昌拉扯自己袖子的手,“来不及多说,你们不能杀他……我会和二爷解释清楚,怕我出事的话,就随我进去。”
这小子瞧着瘦巴巴的,力气倒是大,而且真是执拗,怎么劝都不听,二爷咋就喜欢这样的呢?
李昌拳头握得咯咯响,真想一把将傅云扛了就走,又不敢冒犯他,只得继续跟着。
刀剑无眼,大理寺那边风平浪静,千步廊这头可是真正死了不少人的,他不敢由着傅云乱跑啊!
他们穿过重重衙署,直奔东夹墙。
越往里,喊杀声越来越清晰。
还有官员被困在最里面,余党奋死搏杀,锦衣卫围在最外面,一步步往里推进。
已经僵冷的尸首随处可见。
时不时还有几个落单的余党忽然从角落里冲出来,挥舞着长枪攻击他们。
锦衣卫抽出绣春刀,立刻摆出阵势,将傅云英紧紧围在最当中。
这么一路砍杀进去,他们很快看到负责围剿余党的锦衣卫,他们衣衫凌乱,浑身浴血,此刻都围在一间值班房外面,里三层外三层,手里拿着各自的武器,四面墙上寒光闪烁,那是埋伏在各处的弓、弩手,数不清的箭尖齐齐对准值班房。
傅云英听到值班房里的余党大吼:“再敢上前一步,我们就砍了他们的脑袋!”
李昌叫住一个锦衣卫询问情况。
那人答:“这些人不愿就死,挟持吏部、礼部的侍郎、主事,躲进值班房里了。”
他说吏部侍郎崔南轩好像也在里面,因为他生得玉树临风,风度出众,即使隔得很远,一看到那穿绯红官袍的身影,他们就能认出来,锦衣卫们对他印象深刻。
傅云英焦躁起来,道:“让他们停手!”
李昌看她一眼,“傅公子,说什么都没用,他们只听二爷的命令。”
傅云英瞳孔微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四面八方的羽箭飞射而出,如蝗雨一般,撕破浑浊的空气,向值班房扑过去。
嗖嗖数声,顿时响起无数惨叫。
锦衣卫得到进攻的指示,握紧手中绣春刀,冲进值班房。
还是来不及!
傅云英眼眶腾地一热,双手发颤,顾不上其他,往房中冲去。
李昌目瞪口呆,使出全力都拉不住她,眼睁睁看她跑进去了。
混乱中,傅云英看到那个高挑清瘦的身影,一身宽大的绯红官袍,倒在地上,肩头似中了一箭。
锦衣卫忙着斩杀余党,并没有人去管地上受伤的人。
一道凛冽的寒芒闪过,她眼角余光看过去,瞥见一张熟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