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熟吗?”秦月抽完一支烟,唐漾刚好挂了电话,秦月问她。
“还好吧,”唐漾心情明显比之前好些了,半开玩笑道,“我和扫地阿姨也挺熟的。”
玻璃门隔音,秦月和唐漾关系不错,不由揶揄:“你看上去不想让范琳琅进你的昙信通啊。”
“她不进也会有其他人进,”唐漾转移话题,“正好我得空把九江的案子弄完,只剩最后一次核查了,”唐漾说,“虽然九江地产那边想把额度提到60,但小半年也该处理完了,”见秦月还盯着自己看,唐漾拧了秀气的眉头,“我刚刚的不满表现得有那么明显?”
“没,”秦月安抚她,“我会处理好计划里的细节,包括范琳琅,这你放心。但估计有些部分需要你帮忙。”
唐漾问了具体内容,答应了。
秦月道谢。
两人聊罢,秦月想到什么,手掌横在唐漾眼睛前作遮挡状,吹了一口悠长婉转的哨音,“没人说过吗,你的眼睛会说话。”
蒋时延说过吧,唐漾不语。
秦月瞧着唐漾脉脉含情的眼眸,嚷嚷三声“好的好的好的,你别说了”,赶紧揣着单身狗的脆弱心脏先滚下楼。
自己有说什么吗?
唐漾站在上下驳光的走廊,有些莫名其妙,又悄悄红了脸庞。
————
唐漾想蒋时延的时候,蒋时延也在高层会议上走神。
《遗珠》在欧洲片区第一周点映数据已经出来,口碑没翻车,但也没有想象中好,堪堪及格线。
负责人把理由找得齐备:一方面,国家制度、文化传承不同,欧洲人没办法体会《遗珠》里那种隐隐的家国情怀和民族大义;另一方面,中文直译英文过去,会出现文化壁障。
这就是一次平庸的跨国推广。
蒋时延言简意赅:“失败。”
他食指轻敲两下桌面,桌上高层渐渐噤声,空调制冷的响动显得尤为聒噪。
一高层道:“这次推广计划投了一个亿左右,及时止损也不会亏太多,大概会和《遗珠》在国内的影视溢价持平。”
另一高层道:“已经走了这么多了,这也是国产纪录片的先例,就此打住的话,我们会很被动。”
“是否可以转换概念,”蒋时延助理认同,“现有思维是ip转化为影视,换个角度,影视也可以转换为ip,真正意义上的大i之前做的那款宫廷概念,故宫纪录片,卢浮宫纪录片,白宫纪录片……”
蒋时延助理是蒋时延养出来的人,说话做事把蒋时延的心思吃得很透。
助理说完,有高层在下面窣窣讨论。
蒋时延手指敲了一阵,停在桌面上。
助理调出蒋时延提前吩咐的pre。
内容出来,会场鸦雀无声。
蒋时延就是在这时候毫无征兆地想起唐漾,也想起宋璟。
高层们视线跟着pre一页一页走,他们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由谁站起来说,谁第一个说。
因为,有些疯狂。
带着蒋时延风格的疯狂。
蒋时延想直接把《遗珠》转换为ip概念,相同的架构相同的芯,然后请国外知名编剧撰写剧本,找国外导演、国外演员,用国外的思维拍下来。
屏幕上人脉和渠道都展示得很清楚,与此同时,高层们也明白了一件事——蒋时延不是在会上听他们说《遗珠》口碑滑铁卢,然后在他们的方案里挑,而是提前知道了并面对了《遗珠》问题,然后拿出自己的办法,告知他们并听取意见,如网如织,滴水不漏。
一位有持股份额的高层相对辩证:“从筹备到成片都是小事,关键是后续,成片之后的后续宣传以及整个运作,我们可能又需要分很大一部分额度在上面,并面对可能没有水花的风险。”毕竟任何事情都是一回新奇,二回平平无奇。
“成片都不是小事,几个亿的预算小吗?”又一高层笑道,“要真把《遗珠》做出来了,我感觉我这辈子都够了,因为可能性太小。”
再一高层道:“《遗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承载着一休的转型,而这样的转型显得没什么必要。”
“……”
一休高层年龄都不大,嘴炮起来一套接一套。
蒋时延听够了。
“没有代表作很容易被湮没,互联网三个月是一年的规则大家都清楚,”蒋时延尽量维持着好脾气,“我们之前也做了很多系列纪录片,《遗珠》的国内评分是最高的,大家的意见我听在耳里,但这个预案我开绿灯。”
蒋时延语气轻淡但坚定:“我就是想把它做成一个不会被超越的代表系列,《遗珠》不仅仅是烈属,可以衍生到很多相关群体,可以是任何记录,”蒋时延毫不掩饰,“就是平凡普通甚至带点平庸,但其他人想做任何关于平凡的片子,《遗珠》本子,成片,后续推广,登顶,都会是教科书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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