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晔儿和他母亲赔礼道歉。”成国公说着就要起身相拜, 却被薛侯爷强硬拦下。
“我是看不惯那臭小子, 也恼怒你家里那摊子麻烦,但是错不在你, 你没必要代他们道歉, 这歉意我消受不起也不想要!”薛侯爷道, “再者说, 无论你家里人如何, 这么多年来你却是不曾亏待过宁宁的,若还当我是兄弟,就别再提这些事情。”
成国公心有愧疚,却也更为遗憾,“我们家和宁宁,只能是有缘无分了。”
“孩子的缘分,有时候真是不好说。”薛侯爷感叹,“实话跟你说,宁宁被赐婚,我也是始料未及,但如今圣旨已下,我就什么都不多想了,只望她这次能有个好姻缘。”
“为父之心,都是如此。”成国公苦笑道。
两个好久不见各有烦恼的好友凑到一起,痛痛快快的大醉了一场,等成国公被人送回府安歇时,突然间想起已有许久未见妻子和儿子了。
“夫人和世子呢?”他勉强打起精神询问。
“夫人担心世子最近老呆在家里心情憋闷,因此带着人去城郊别院踏青去了。”旁边换热毛巾的心腹道。
“郊外踏青?”成国公心有怀疑,这个时候,他们还有心情出门?
以他对妻子的了解,做事向来不会无的放矢,与其说是踏青散心,不如说是别有用心。
酒意上涌,成国公心神有些模糊,再无法顾及妻子的心思,慢慢昏睡过去。
***
成国公府在城郊的别院,依山傍水,鸟语花香,空气清新,尤其是春日里,更是清雅宜人,确实是踏青赏春的好去处。
澹台晔随母亲出门不过是顺便,他这会儿并不想待在府里,尤其是父亲透露过陛下想让他进入户部的意思之后,更别提有关河阳道赋税的肥差。
若是从前,对此他肯定很上心,但看着父亲眉眼间的郁色,听着他偶尔的叹息,他自然察觉出这其中有猫腻。
不得不说,查出来的结果让他彻彻底底冷了一张脸。
和魏晅瑜有关这个事实明明白白的摆在面前,就像是胜利者扔给失败者的怜悯一般,他感受到了被情敌羞辱的味道。
即便所有人都觉得他否极泰来,运气极好,即将迎来飞黄腾达的人生,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更甚者,他厌恶且痛恨着如今的局面。
就像是他用出卖未婚妻才换来这样的利益一般,澹台晔不止恨自己,同时也厌恶着让他再无挽回余地的魏晅瑜。
可以说,除了宁宁,他现在无论看谁都是满腔愤恨。
以往他从不曾想过自己有一日会面临这种情境,但事到如今,他再清醒不过的承受着一切。
宁宁。
他心里唤了一声这个名字,如今,他就连光明正大呼唤这个名字的权利都没有了,更别提去见她。
所有人都在劝他接受,因而就连整个世界都变得面目可憎。
看着儿子紧绷且僵硬的神色与压抑凶狠的眼神,陈氏捏紧了绣帕,父亲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一个个的,全都让她不痛快!
不过,很快一切就会改变了,想到此行的目的,她深吸口气,闭了闭眼。
她的家里,讨厌的人的痕迹总有一天要被消除干净。
马车在别院前停下,别院里听候差遣的仆从们早已准备好一切,恭恭敬敬的迎来了自家主子。
陈氏扶着丫头的手,带着心不在焉的儿子入了别院。
“晔儿,别院风景不错,你可以到处去转转,消遣一下。”
澹台晔漫不经心应下,把母亲送到正房之后,循着别院里景色不错的地方转悠起来。
在别院的第一日过得还算不错,至少他心情比在京里时好多了。
但是轻松的心情并未维持多久,在看到同母亲言谈正欢的贵妇人时,他慢慢冷下了眉眼。
同样,坐在母亲身边的云安郡主看到那个熟悉的人时,嘴角极力保持的僵硬微笑也一点点收敛起来。
前世的夫妻,这辈子第一次见面的一对男女,彼此相看两相厌。
即便一对言谈间似乎已有了相见恨晚之意的贵妇人们相谈甚欢,彼此都十分满意,两位实际上的当事人却态度冷淡。
若非碍于修养与礼节,只怕一个个顷刻间就要甩袖走人。
“他们年轻人就是脸皮薄,有咱们在身边,连说话都不好意思了。”陈氏出言调笑,“说来也是巧,出门踏青能遇到王妃娘娘和郡主,真是难得的好运气。”
惠亲王妃也很捧场,“妹妹这话说的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要不是这么多年我都跟着王爷在封地,只怕咱们早就是好姐妹了。”
“不知王爷这次会在京里待多久?若是方便,日后的茶会花会我是一定要请王妃娘娘赏光的。”陈氏态度热络,对自己心目中的这门亲事满意极了。
虽说觉得国公世子有些冷淡,但架不住年轻人长得好身份也匹配,尤其是最近又有了远大前程,惠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