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
战功被一笔勾销,可他身上这数十年出生入死被□□短剑砍下的伤口却永远也勾不消吧。
朝芫征征地望着温热清澈的泉水,真想跳进去好好泡一泡!只是这人不知何时会醒来,真是可惜。算了,以后寻着由头让红莲陪自己再来就好。
她呆坐许久,缓缓回过神来,外边仍是黑漆漆一片,时辰还早着呢!
于是她在这花丛里转了转,活动活动身子骨儿,便坐在济川身旁,不知何时也进入了梦乡。
济川睡了两三个时辰终于醒了过来,或许是药效过去,毒血已清,他只觉着自己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通畅舒爽。
外面的天刚刚发亮,不过雾蒙蒙的一片水汽,似乎是要下雨。
这丫头昨日吓坏了吧,又不急在这一会儿,让她再多睡会吧。
朝芫静静地躺在身侧,身子随着均匀的呼吸声起伏,脸颊微微泛红,笑意附在其间。多么温馨可爱的画面。
这样的景象他已幻想了无数次,梦到了无数次!
记不得多少次,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时,又饿又累,多想一觉睡过去。甚至想到皇位都不能让他振作起来。
可是他看到朝芫亲手给她挂上的玉佩,想到京城中有位绝色小娘子等着他拜堂成婚,就突然有了力量。
还有皇宫中的孤苦无依母妃,日渐沧桑的父皇,这些又重新唤起他的斗志。
于是抡起□□继续浴血奋战,四方国家的将士都将他奉为神明。因为他好像怎么着都打不死,碰到他几乎都是不战自降或是绕道而行。
可是她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小娘子却突然忘记了他。
这让他倍受煎熬,再加上母妃早逝,先皇驾崩,大哥登上帝王宝座……这一切发生的如此迅速,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去应对。
虽已过了三年,可每每想起都如在昨日。
此刻,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济川心中不觉动情,轻轻一吻落在她额间。
良久,她毫无动静,呼吸均匀,一如往昔。
倒是济川自己,却心跳的飞快,扑通扑通地呆呆看着。
朝芫刚要翻身,只听得外面轰隆隆的雷声,震聋发聩。
她猛地惊醒,弹坐而起。正撞上济川关切的眼神,朝芫再也控制不住,扑进他怀里:“济川哥哥,我怕我怕!”
济川微微笑着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别怕,有我呢,不过是几声雷罢了,乖,别哭了!”
她这些天的确压抑着许多情感,此时再也不想忍受。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止不住哭了起来,带着些孩童的天真抽泣道“济川哥哥,我……喜欢……朝芫很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从那日第一眼见到你就很喜欢。
可是,我是不能喜欢你的……”,吞吐半日又小心翼翼试探问道:“你……你可有婚配?”
“傻丫头,不能喜欢还问我,我孤身一人,并无家眷。”济川也觉着好笑,刮了刮她玲珑可爱的小鼻子。
朝芫也不去在意他的小动作,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缓缓道:“那你喜欢我吗?”说完便迅速低下头,一脸娇羞。细长白皙的手指不停地绞弄着手中的那方丝帕,静静地等着他的回应。
山洞外,风雨渐歇,天空渐渐明朗起来。虽仍有些水汽腾腾,却也令人觉着分外清爽。滴滴嗒嗒的雨滴,正如一声声闷哼敲打着铺满青苔的石阶上。
啪嗒,啪嗒,啪嗒,如时钟般准时敲响每一个节拍。
朝芫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其实她并非全是因害羞而起。
反而,她觉着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如水到渠成般自然。
她数月前初见他时就看上了他,那时她心底自是不敢承认也不愿认。
后来慢慢相处的日子里,她也是开心到不行,那是她只敢在梦中悄悄羡慕的生活,平凡而真实。
最是薄情帝王家,她也不能逃脱这件枷锁。
候门深似海,究竟何处才是她的归宿。饶是她很幸运,慕夫人尽她所能保护着她孩子们的纯真之心,不让她们去接触那些肮脏污浊之流,却也终是力不从心。
后来她也看得开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还是要有些了解,要不然,拿什么,怎么去跟那些身经百战的女子争。
当初宫里传来口风,皇帝心血来潮看上了她们姐妹,说是她慕府可送爱女入宫,巩固朝中地位。
只是她大病初愈,芸儿又委实太小,父亲不忍她二人进宫遭罪,便婉拒了。
圣上不悦,更有小人迎合主上,伺机而动,明里暗里没少给父亲使绊子。
慕绥是武将出身,本来就不擅这些阿谀奉承的勾当。现在更是斗不过那些长袖善舞的老油条。想想都觉得心疼。若不是想让父亲的日后的日子好过些,她又何至于同意早早嫁人。
朝芫一直这么强迫自己相信,自己生来就是注定要嫁给萧府的,听母亲说她还在娘胎里时就指给了萧寒做媳妇儿。
幼时两家还颇为隆重地定了娃娃亲,这些是她最近从母亲唠叨中听来的,可是奇了,为何自己却没一丝印象。
可是她假装记得,等时间久了,这些也就都变成真的了。
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做文济川的男子,打破了她潜心营造心中幻象。
那个只看容貌都能勾人三分魂儿的少年,只一眼你就能看出他是位智勇双全,极为优秀的人儿。
初见他时,虽有些小尴尬,可是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