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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重重地刹住,人重重地前倾。
陆文隽回头,说,你说什么!姜生!你再说一遍!
我的眼泪疯狂地奔流了出来,我几乎发疯一样地嘶吼,像一头受伤了的小兽。我说,是的!是的!我杀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否则的话,我无法救我哥哥的。说到这里,我嚎啕大哭,我说,你知道的,我不能失去他的!不能失去他的!
陆文隽艰难地转头,问我,说,姜生,你是说……你……怀孕了……
我说,是的,我很无耻,我怀孕了。
陆文隽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车窗外的霓虹灯安静地闪烁着,闪烁着,还有他眼中明明灭灭的如同泪光一样的液体。
他轻轻地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试图平息我激动的情绪。
但是,很显然,他的情绪也骤然地激动了起来,他说,我真该死!我真该死!我怎么会告诉你这个消息!我怎么会告诉你凉生的病情!我该死!
我傻傻地看着陆文隽莫名其妙的反应,心想,你该死什么?又不是你怀孕了,你杀掉了孩子。你跟着崩溃什么?莫名其妙嘛。
那一天,陆文隽的车一直停在路边,很久很久。他那如春风一样的眼神,变得茫然失神起来。
我不知是如何从他的车上下来的,也不知是如何晃荡回家的。总是感觉,眼前有一个小孩子,在对着我咯咯地笑;一会儿又撕心裂肺地哭。
我仿佛还看到了程天佑,他低着头,正在很专心地钉一张婴儿床,然后,他轻轻地哼着自己粗制滥造的歌——小姜生,在竹篮里睡着了。在竹篮里睡着了的小姜生,不要哭,不要闹,不要吵醒了大姜生……
天佑。
小姜生再也不会哭。
再也不会闹。
再也不会吵醒了大姜生
四十五 哦,我知道了,准是肚子里的小宝宝不听话了。让你受苦了,姜生
我苍白着脸色回到小鱼山,开门的时候,冬菇正好叼着一条鱼跳出来,在我面前炫耀。
我苦笑,难道神奇的冬菇会开冰箱了吗?
这时,我才嗅到,屋子里飘着一股浓浓的肉香。但是这种感就,却让我眩晕,让我莫名其妙地干呕。
程天佑听到开门的声音,便匆匆探头,略略心疼地埋怨我,姜生,你去哪里了?
这么晚才回来?我给你打了好久的电话,你都不接。又不是小孩子了,都要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贪玩!
天佑说,都要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贪玩。
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底藏着无限的温柔和宠溺。但是正是这种眼神,却让我感觉,自己无从逃脱,无从躲藏!排山倒海一样的痛苦纠结在我的胃里。我脸色变的苍白,整个人都飘忽了起来。
天佑匆匆下楼,慌忙地扶着我,说,姜生,姜生,你没事吧?不要吓唬我啊。
半天,我才仿佛清醒过来。我喃喃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天佑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说,我?哦,我怕你担心我被别的女劫匪给入世**了,所以,为了你不担心,我就跑过来了。
忽然,他看了我一眼说,姜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坏啊?
我摇了摇头,说,没,没什么。
天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哦,我知道了,准是肚子里的小宝宝不听话了。让你受苦了,姜生。
说完,他就轻轻地将我拥进怀里,紧紧抱着,不出声息。但是,我却能听到他喉咙里急急的喘息,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对我说,对不起,姜生,让你受苦了。
他孩子一样的话语,让我的眼泪无声落下,滴在他的手臂上。
他微微地一愣,,将我掰过来,说,姜生,你有事情?你一定是有事情的,告诉我,我替你分担。
我不作声,只是咬紧了牙齿狠狠地流泪。
他温柔地给我擦拭眼泪,说,你在担心小九?凉生?小绵瓜?还是……北小武?
我仰起苍白的脸,看着他有些憔悴的俊美容颜,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整件事情。
天佑说,好了,大姜生同学,我最害怕你流眼泪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