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了件浅粉缎子暗绣梅纹斗篷,映着一张玉白小脸儿, 像是枝头初绽的梅花,微风拂过,暗香袭人。
“你身上戴的是何种香囊?”
他问得突然, 阮蓁怔了怔才回过神来,解下腰上的香囊递给他,道:“是苏姨做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香料,不过大哥哥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帮你去问问她。”
她心里觉得奇怪,苏姨做的香囊素来是幽幽浅香,适合女儿家佩戴,他要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觉得好闻,自己也想要一个?
她想了想那个场景,微微哆嗦了一下,觉得有些接受不能。
那香囊一到手上霍成就知道他刚才闻到的不是这种香味,那香味更浅更甜,萦绕在鼻端让他有些欲罢不能,倒像是——她的体香。
他握着香囊的大手紧了紧,将香囊还给她,意有所指道:“很香。”
阮蓁接过香囊,想了想,还是问他:“大哥哥也想要一个吗?”
“嗯。”霍成看着她,道:“不过要过些时日。”
阮蓁低头系着香囊,没注意到他不加掩饰的火热眼神,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不过是个香囊,想要便要了,还要过些时日?大哥哥在想些什么?
她若是知道霍成口中想要的是她,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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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时节邺城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屋檐瓦舍被大雪覆盖,天地苍茫一片。
阮蓁怕冷,这种日子便愈发不愿出门,除了逢五逢十的时候去给老太君请个安,其余的时间便是整日整日地待在房里。
年年一到冬日也是如此,整日整日地懒得动弹,卧在床榻上像是个白线团儿。
“年年真不愧是姑娘养的,就连这犯懒的模样都像!”画罗笑着调侃她。
阮蓁知道她是想说她像年年,掀眸觑了她一眼,兀自给年年顺毛。
日子就这么一点点过去,大街小巷的爆竹声连绵响起的时候,新的一年就来了。
正月初八这日宣平侯府举家往城郊白云观上香,以求流年照命星宿垂佑。
阮蓁一下马车就看到常乐公主站在照壁前对着她招手,身旁还站着一袭天青暗绣云纹锦袍的贺瑾,人群如流水在他身侧穿梭而过,他只静静站在那里便能夺走人全部的注意力。
她到此刻才真正明白成帝为何赞他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如此八字,恐怕唯有他能担得起。
在宫里憋闷了近一月,见了阮蓁,常乐公主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挽着阮蓁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此番出宫得了霍皇后的准许,是以便格外有底气些。
贺瑾与阮泽他们一道走在前面,反是落在最后,看着前面两个小姑娘你一眼我一语的说话。
“贺阁老也是来观里上香的?”阮蓁转身问了一句。
不等他说话,常乐公主便道:“是我拉着先生来的,我说要正月初八这日来白云观上香祀星君是邺城习俗,旁人都来顺星,唯独他不来,岂不是吃亏?他便答应了。”
她脸上带着璀璨笑靥,语调轻快,整个人都欢快极了的模样。
“是吗?”阮蓁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回头看了眼贺瑾,便见他噙着一抹温润笑意看着常乐公主,眸色柔和宠溺。
她心里蓦地咯噔一下,竟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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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跪着上了柱香的时间,常乐公主便拉着贺瑾不知去了哪儿,阮蓁问了小道士得知她方才从后殿出去了,便带着双碧去找人。
元辰殿后是一片竹林,林前有一座八角亭,阮蓁一路找过来,没见到常乐公主,倒是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徐朗坐在亭中煮茶,氤氲热气笼住他俊逸的面孔,又袅娜着散开,他看起来闲适随意,像是传闻中那踏山行水的逍遥墨客。
见了她,他面露讶异,似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旋即笑着招呼她来喝一杯茶。
思及刘凝近日看她的目光,阮蓁本想推辞,想了想,还是进了亭子,踟蹰着问他:“徐朗哥哥看到思若了吗?我找不到她了。”
“常乐公主?”徐朗稍作思忖,摇头道:“没有,不过我与这白云观的观主乃是好友,倒是可以让他派几个小道士帮你找。”
阮蓁拒绝道:“不用了,谢谢徐朗哥哥,我再找找。”
她言讫转身欲走,却被徐朗叫住。
他对着她温润一笑,起身绕过石桌,将手中的斗彩小盖钟递给她,道:“天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找也不迟。”
他都将茶盅端到眼前了,她自不好再拒绝,按捺着一口一口地喝完,噙着笑意道:“从前不知道,徐朗哥哥的茶也煮得这样好。”
“是茶叶好罢了。”徐朗自谦道。
茶也喝了,夸也夸了,阮蓁便同他告辞,绕过竹林继续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