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膳,阮蓁起身去了耳房, 在里面待了许久, 直到夜深了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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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睡得有些迟, 早起的时候阮蓁浑身犯懒,倚在床头半阖着眸子打瞌睡。
双碧为她套上粉椴素面云纹翘头履,躬身在她耳边轻声叫她:“姑娘。”
好一会儿阮蓁才睁开眼睛, 目色迷离地看着她,长长的睫羽轻轻颤了颤,重又阖上眼睛, 含糊不清地呢喃:“让我再歇一会儿,就一会儿……”
自家姑娘平日里极为稳重,唯有这个时候不一样,嘟着嘴耍赖,一团孩子气。看着她抱着床柱不撒手的爱娇模样,双碧心都要化了,狠下心来叫醒她,“今日要和三少爷去城郊放风筝,姑娘可是忘了?”
半月前阮成轩进了神枢营,这是他第一次休沐,早早便命人递了口信儿,要带阮蓁去城郊放风筝。
“好双碧,就让我再歇一小会儿。”阮蓁闭着眼睛撒娇,“三哥不会怪我的。”
双碧无法,只得让她又睡了一炷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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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成轩回府做的头一件事便是去给老太君请安,恰巧阮蓁刚陪着老太君用过早饭,两人陪着老太君说了会儿话便一道出了荣安院。
“你先回去歇着,三哥去泰无院一趟,半个时辰后去府门前等我。”阮成轩道。
阮蓁点头,“三哥快去,大伯母一定等急了!”
“囡囡真乖!”阮成轩捏了捏她白净的小脸,转身大步离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阮蓁捂着脸对着他的背影鼓起腮帮子。
她都十一岁了,三哥还把她当小孩子哄。
她刚一回身,便见一人迎面而来,她愣了愣,道:“大哥哥?”
待霍成走近,她问道:“大哥哥是来找祖母的吗?”
霍成颔首,“我来向老太君辞行。”
嘴里说的冠冕堂皇,可唯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次来真正想见的人是她。
闻言她有些诧异,仰着脸儿问他:“大哥哥今日就走?”
她以为点兵要花上好几日呢!没想到走得这么急。
“兵贵神速。”霍成道。
言讫,见她恹恹地低下头,他皱眉想了想,主动问道:“常坚把雪团儿给了你?”
阮蓁点头,随即问他:“大哥哥为什么要在它额头上点红点?”
“不好看吗?”霍成不答反问。
好看倒是好看,就是她看着总觉得心里怪怪的。阮蓁不自觉摸了摸眉心的红痣,别扭道:“好看。”
“那便是了。”将她的动作收入眼中,霍成弯唇,道:“不过你比它好看。”
闻言,阮蓁先是一怔,随后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她自然要比它好看。若她连一只兔子都比不过,岂不是要羞愧死?
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不对,她是人,为何要和兔子比?
小姑娘气鼓鼓的着实可爱,霍成抬手想要捏捏她的脸,却被她捂着脸闪过,“大哥哥快进去吧,我要回去了!”
说完就背过身不再看他。
霍成从背后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讳莫如深,“你就不想问问我何时回来?”
他为她牵肠挂肚,她却连问都不问一句,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那……”阮蓁转过身,别别扭扭地问他:“大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两年后。”
早些日子他与老太君商议过南疆的形势,两年之内班师回朝虽难,却也不是不可能。
两年啊。阮蓁想了想,两年后她就十三岁了。
他好似看穿她心中所想,道:“那时你就长大了。”
等他回来,他的小姑娘就真真正正的长大了。如此想着,他竟觉得两年也不算难熬——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再等两年又有何妨?
霍成正暗自欣慰,却听小姑娘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那时大哥哥就老了。”
看着她无辜又澄亮的眼睛,他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老了?”
“是啊!”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掰着指头道:“两年后大哥哥就二十一岁了,已经过了弱冠,还不算老吗?”起码跟她比是很老了呀!
原来她心里的老与不老是这么算的。霍成勾了勾唇,道:“如此说来,再过几年,等你到了双十年岁,是不是也算是老了?”
她不假思索道:“自然不是!大哥哥和我怎么能一样?大哥哥没听过吗?二十岁是女子最美的年纪。”
再者,她如今才十一岁,距离他说的年纪还有九年。
九年那么长。
他二十岁就是老了,她却不算,也不知她怎么得出的歪理。霍成失笑,屈起食指轻敲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这些话是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