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倒也不算什么。
阮蓁的头发还披散着,因着他方才的动作, 几缕发丝垂在了颊边,她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垂眸看了一眼他腰间的孝带,“大哥哥这个时候偷偷跑出来, 不怕被人看到参你一本?”
成帝梓宫还停在含元殿,头三日皇室宗亲与三品以上重臣需得在宫中守灵,不仅要日日跪叩,晨昏哭祭, 更是不能沾一丁点荤腥,就连累了困了也不能睡床铺,实在是个嗟磨人的事。霍成自然也在其中。
刚刚沐浴过的肌肤泛着一层莹莹浅粉,健康诱人,他低头,忍不住在她面颊上亲了亲,不以为然道:“他们不敢。”
他这话乍一听狂妄至极,但阮蓁知道他所说不假。成帝在的时候他已然是当朝武将第一人,如今新帝登基对他更是信赖有加,更遑论太后还是他的亲姑母,有这一层关系在,他在朝中的地位自然是不可撼动,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不会去触他的霉头。
他说着不断亲吻她的面颊耳廓,可谓是流连忘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阮蓁耳后,让她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歪着身子躲开他不依不饶的唇,嘟囔道:“大哥哥守了三日,不累吗?”
霍成当年追袭敌军,曾有过三天三夜不曾合眼的时候,且是在北疆沙漠中,环境比宫中还要恶劣数十倍,那时他都不觉得累,如今不过跪上一跪对他而言更是不算什么。不过……
他弯了弯唇瓣,刻意压低声音透出几分倦意,点了点头道:“累。”
累还在这里对她动手动脚。阮蓁刚要开口便听到了他的下文——
“所以这次换囡囡来亲我好不好?”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无论她跟他说什么,他都能顺理成章地拐到这个话题上来。好在阮蓁对他的“没脸没皮”早有了解,她没有太过惊讶,听到了也只当没听到,推了推他,道:“你不是累了吗?还不趁这个机会快去找个地方歇上片刻……”
霍成闻言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说法,大言不惭道:“你亲亲我我就不累了。”
言讫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阮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抿了抿唇,飞快抬头在他唇瓣上亲了一下,敷衍道:“好了,大哥哥快回去吧……”
这样一触即离的碰触怎么能满足霍成,他垂眸看着她粉嫩水润的唇瓣,眸色转深,低喃道:“囡囡,不是这么亲的……”这么亲怎么够?
他说着低头含住她的唇,尽情攫取肖想已久的甘甜。与此同时,揽在她腰间的手逐渐上移扣住她的后颈,强势又热烈地品尝着她。
双碧站在外面看着屏风上映出的两道身影难分难舍缠绵纠缠,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将那道纤细娇小的紧紧揽在怀里,低着头不断地吻着。许久,才分开。
霍成走后好一会儿,双碧才听到里面传来阮蓁的声音,她近前一看,便见自家姑娘唇瓣嫣红,双目水光盈盈,那眼里的春情在烛光下几乎要溢出来一般,配着她如今青丝披散只着了身浅杏色软烟罗大袖衫的模样,实在是勾人的紧。她伺候了阮蓁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如此模样,不由有些看呆。
片刻,她总算回过神来,忆起方才在屏风上看到的投影和那不绝于耳的口舌纠缠的水声,阮蓁还没说什么,她自己先闹了个大红脸,埋头伺候着阮蓁上床安歇,为她掖了掖被角,方才欲言又止道:“姑娘……”
阮蓁半张脸掩在锦被下,只露出一双潋滟水瞳,眨巴着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双碧口中一顿,好半晌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赶忙把话说完,“姑娘和霍将军虽有婚约在身,到底还要一两年才能成婚,现如今还是不要太过、太过纵容他为好……”
“若是、若是……”她拧着手,点到为止,“到时吃亏的还是姑娘。”
哪里是她纵容,分明是他没脸没皮……阮蓁黑黢黢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心不在焉地想着,好容易恢复了浅粉的面颊又红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张了张嘴,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哦?双碧愣住了,姑娘你这声哦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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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日停灵期满,成帝梓宫葬入景陵,丧礼才算是真正结束了。此时已到季秋九月,庭前的银杏树树叶已全然褪去绿意,一夜秋风吹过便是满地的金黄,反射秋日和暖的日光,看着让人觉得好似天地间都盈满了暖意,但实则,凉意深重。
南窗下的黑漆嵌螺钿短榻上铺着厚厚的毯子,边边角角被细心的嬷嬷包了起来,炕桌也一早就被移开,阮蓁半趴在榻上陪着小枇杷玩耍。他目下已满了三个月,刚刚学会翻身,许是觉得好不容易学会了个本领,便急着熟练起来,这两日总爱在床榻上滚来滚去,真是一刻也离不了人。
阮蓁今日穿了身浅青留仙裙,腰间系着一组璎珞八宝环佩,稍稍一动便发出清脆声响。每每这时,小枇杷便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听着响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