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噩梦又来了。
血,好多血。
一会儿是兀笙,带着满脸的血迹朝她伸出手,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但她不敢去拉。
一会儿又梦见了柳府,梦见了满地的尸体。尤其是她的爹娘,他们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红,红得不可思议,红得让人不敢靠近。
爹娘也朝她伸出手,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但她仍然不敢去拉他们的手。
“血,血,不要,不要过来,不要,爹,娘,爹,不要走,笙哥哥,不要,不要丢下我……”一旦被梦靥缠上了,不知何时才能逃脱。
兀笙就住在柳纤纤的隔壁,一向睡得就不深的他在把纤纤带来照顾后,睡得更浅了。
迅速赶来柳纤纤的房间,兀笙坐在床沿轻声哄着做了噩梦的人儿,几乎每晚他都会被她的梦语惊醒:“纤纤,别怕,那只是梦。”
柳纤纤从噩梦中挣脱出来,感受到兀笙在身边,立马扑进了他的怀里。
“笙哥哥,我好怕,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爹娘走了,自己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人就只有兀笙了,她不能再失去他,不然她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别怕,有我在这,安心地睡吧。”兀笙扶柳纤纤躺下,握着她的手,哄她入睡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柳纤纤对他的依赖他感觉得到,柳纤纤对他的喜欢他似乎也逐渐明白了一些,可是他对柳纤纤是像看待妹妹那样,无法再给予更多她想要的。
他相信这份对妹妹的怜惜,落夕有,贺南也有。
☆、谁动了心
翌日清晨,兀笙远远地就看到落夕跟贺南两人站在湖边。他也没想着走过去,只是看了一眼便又折回了大厅。
“不知贺公子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湖水在日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落夕很想跟这个深藏不露的人好好聊一聊,他的出现看似巧合,但又不似巧合。
“天下之大,去哪皆有可能,亦皆无定数。呵呵,莫不是落夕姑娘舍不得在下?”
“看来贺公子游历天下,言辞也甚是放荡不羁了。”
“哪里哪里,在下只是随口说句玩笑话,落夕姑娘切莫生气。君子向来只为博红颜一笑,我可不能反其道而行,博红颜一怒。”
“贺公子继续在此享受闲情雅致吧,我去看看纤纤。”
千崇阁的大小事宜尘埃落定,炎掌门在祭奠仪式后就已回山,不出几日师父也该启程回云岐了。
至于他贺南是去是留,是善是恶,只要不危害影云,随他去吧。
莽肃伸伸懒腰,摸着白花花的胡须从内堂走出来,为了研究“十日断魂”他都快到了忘寝废食的地步。
好不容易昨日有了点头绪,所以就放任自己睡了个饱,直到日上三竿才起。
当日司徒延也不避讳,径直带他去去了穆宗元的房间。期间倒没有提起穆宗元所中何毒,只是请他帮阁主把把脉,看是否有药物可以为阁主减缓病痛。
检查完穆宗元的症状,莽肃摇了摇头。
打从兀笙第一次夜探侧院,他就知道是千崇阁的人中了十日断魂。
中毒事件在整个江湖传得沸沸扬扬,恰好又有人来向他问起十日断魂这种失传已久的剧毒,不是千崇阁的人还能有谁?
纵是他内心再怎么兴奋,待如今亲眼见到了,才发现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算算日子,只剩下两天时间,除非找到已有的解药,不然必死无疑。死就死吧,反正他莽肃行医数十年,生老病死见得已经足够多,不差这六个。
“前辈昨夜可歇息好了?需不需要准备一些早点?”兀笙恭敬的行礼。
原来这看似名不见经传的老药师竟是名噪天下、行踪不定的药王,从师父和师叔口中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兀笙差点傻眼了,而后则对老前辈肃然起敬。
莽肃是药王的化名,早年在青染师叔第一次下山历练之时,他们就有缘结识。
药王很欣赏炎霄子和青染二人,所以一直以真实的药王身份相待,对外他也就是一只喜好捣鼓草药、不引人注意的闲云野鹤。
江湖上知道莽肃就是药王的极少,因为没有人会想到堂堂名震江湖的药王居然真的不会武功。
如果江湖人士乃至朝廷都知道了这一点,那么莽肃估计就难以逍遥自在的活到这把岁数了。谁都想找到他,将他收为己用、据为己有!
“兀笙小娃,在老朽面前就不要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了,你这样让我这糟老头好生不习惯。哈哈,还是随性一点的好,免得惹了别人的好奇心。”莽肃是打心眼儿里欣赏这个孩子。
“前辈说的是,兀笙定当从善如流。”师父师叔能让自己知道莽肃的真实身份,自然不会辜负他们和药王的信任。
莽肃在别院看到青染和受伤的兀笙时,青染当即就拜托他为兀笙治伤。
一指长的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有他药王的妙手回春,不至于落下疤痕。想来青染对这个师侄是很在意的。
反倒是兀笙连连推辞,但也在青染渐冷的表情威慑下妥协了。
兀笙非得拉着莽肃单独进了房间才任他治疗,就在撩起袖子看到兀笙肌肤滑嫩的胳膊时,又瞥了眼同样光滑如玉的脖颈后,莽肃当下了然,却也并未道破。
作为一名医者,对男女之分并不十分介怀,莽肃欣赏这孩子自然也就不在乎他是男是女。
如今知晓他是女子之身,对他的喜爱陡然增加了几分。
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