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起下巴:“你说。”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喜欢你哪。那些优点肯定不是全部。”
我脑子木的,努力消化却越来越乱:“你是说,你喜欢我?”
她噙着浅浅的笑意:“你说呢?”我急切接道:“我已经猜够了!你知道我刚才有多难受么?”
“你情绪都写在脸上,谁看不出来。”
我恨不得咬她两口,内心却转悲为喜:“我就是这么简单,那你还喜欢我。”
“所以想不明白啊,也许是累了复杂的东西。”她的目光深邃莹亮,半开玩笑地说。
我想大笑,确实也笑出来了,露出八颗牙。她则凑过来勾住我的脖子,吐气如兰:“你真是小孩子,一点都不成熟。”
“你不说喜欢我什么,我心里特别没谱。”实话实说,转变是巨大的,脑子里还有点懵。
“你让我的情感战胜了理智,这就够了。”吻了吻我的脸,然后她轻快地说:“下车,我们回家!”
第35章
子矜的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是说富人都住别墅么?不住别墅也得是下沉花园带半地下室的复式公寓吧?这楼我多少知道一些,说句不好听的,这的开发商挺让人倒胃口的,广告语走酸牙无创意路线也就算了,旗下的物业公司更是臭名昭著。这都是听我一死党她娘说的,典型的房虫,北京的房她是如数家珍。她还说现在这块地给炒的特热,每平米好几万。停车场里一水儿的好车就可见一斑。后来我知道子矜学设计的,再加上有钱,怎么着也不该往这俗地儿里扎啊~
也许是对这没好感,心理预期低了些,所以一进子矜的家门口,门内的世界让我大吃一惊!
环绕大半客厅的落地窗,尽揽阳光(现在是月光)。连卧室都是棱角分明,四四方方的墙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品,风格极度简约,全部是简单的直线条。黑白以及各种冷调的蓝,铺设出干净利索却也不清冷的空间张力。
要知道,最有名的那几个室内装饰师都标榜“极简主义风格”。为什么?因为说起来容易做出来难。以为房子里少摆点东西就简约了?那是寒酸是空旷。这里面学问大了,就跟画画似的,人家毕加索随便两三笔都是世界名画,因为那是由繁入简,从广至精,达到至臻境界的。
我从小学画,对艺术有点觉悟。从进门到现在,我发誓这个设计者是个深谙几何空间之道的高手。脑袋里突然冒出个词,没想到就说出来了:“用线条雕刻空间,真不简单。”
子矜听后一笑:“你还琢磨出什么了?说说。”
我说:“设计师应该是男人,扑面而来的历练和大气。女人都喜欢奢华喜欢铺张,很少懂得用线条说话的。”
“你觉得我像男人么?”
我正仔细看白窗帘,没反应过来:“你?不像啊。啊——是你设计的?”惊地回过头,她也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落地窗:“可以一夜间拥有的就只有这个房子了。简单,干净就可以。”她前面的话和后面那句明显出现断层。但同时让我醒悟了些什么,应该谢谢她带我来这里,让我可以触摸到她的心灵。
她去洗澡,我参观完房间坐在藕荷色的长方布艺沙发上,头顶是坡屋顶、天窗及落地窗,灵动而广阔。意外的,我发现面前的茶几上有一本书。书倒没什么,书名竟是《书剑恩仇录》。子矜在看《书剑恩仇录》?
正好她洗澡出来,我笑得贼兮兮地说:“原来你也看金庸。”
“中国人不是都喜欢看么?我最不喜欢这本,看了很久都没看完。”
“陈家洛怎么你了你不喜欢看?”
她的头发散开,一阵清香,撩起我的春心荡漾。
“陈家洛配不上霍青桐。”她的话像一颗石子落在水面上。我突然想起在优洛车上说过的一句话,我说我配不上子矜……甚至,一个更久远的记忆朝我袭来:在上海,也是在车里,我问siren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她说我不配。
“原来真的需要门当户对。”我幽幽地说,内心寒冷。很快,身子骤然一歪,子矜已经坐到我旁边,搂住我说:“感情是需要门当户对,是心灵和心志上的门当户对。”
“彤彤,跟我在一起你不必有压力,谈情是为享受,不是为这为那。”
“享受完了呢?”我第一次听说谈情是为享受,这是她的爱情观么?
“留在身边。”她说。
“那你还会爱她么?”我接着问。
“小孩子才会说爱要天长地久,我只需要有个人能够陪着我,有多久算多久。这个人是我喜欢的,就ok了。”她把我拉起来:“快去洗澡,睡衣在浴室里。”
我还想继续跟她探讨呢,她的见解太独到,我一时思索不清。
隔着浴室门,听见她在房子里忙碌,好像在给我收拾房间。苍天作证,答应来这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就像去死党家过夜,性质根本没两样。但是当我在浴室玻璃里看见我那一汪清水的眼睛和红脸蛋的时候,我的心就痒痒的,别扭的,紧张的……脑子里放着各种限制极画面,有两男的,有一男一女(高中同学是同人女,逼我跟她看bl做爱录像。)可就没两女的啊。
我磨蹭来磨蹭去,差点在浴室里被水蒸气憋死,才怏怏地出来。
没动静。我向卧室看,子矜已经躺下睡了。
那我睡哪啊?
悄悄走到子矜的卧室,一只宽大的睡床,双人床还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