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夏再次哭起来,无措的感觉像是潮水一样,四面八方袭过来,淹没了她,让她手足一片冰凉。
刘千绯已经不再像是她的母亲了。
那曾经疼爱她的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了。
杜梦夏突然间又很想要逃避。
想要离开已经陌生的母亲,回到最为熟悉的亲人身边去。
要是知道这段时间杜临冬的所作所为,父亲和雪姐姐一定会帮忙指责哥哥的!
要是知道刘千绯的所作所为,他们一定可以想出办法来惩罚母亲的!
杜梦夏抽了抽鼻子,又看了一眼楼梯口——
那里空荡荡的,千绯确实没有要从楼上下来的意思。
她心里主意已定,转身就跑!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给逼疯了!
这一路过去,又是一通抽抽搭搭,一直到了杜家。
杜家早就把大房子变卖了,换成钱赔给了千绯。
他们如今住着的,就是厂区里面的老宿舍。
房子潮湿,采光不好,墙皮斑斑驳驳,有的地方看起来还发了霉。
那股子灰尘的味道让杜梦夏一瞬间想到了她所住着的那个储物间,阴暗又开始涌上来,让她很是不舒服。
她不得不捏着鼻子走上楼。
杜梦夏还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差的房子呢!
老宿舍的墙很薄,隔音不好,旁边好几家里面住的人在做些什么,大着嗓门说些什么,全部都一清二楚。
她就在自家家门口见到了呆呆伫立着的杜玉然。
“爸?”
杜梦夏松开捂着鼻子的手,有些奇怪一般,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进去。
他看起来更加苍老了。
明明在离婚之前,还只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但是现在就变成了六七十岁的老大爷,脸上是挡不住的沧桑,背也不由自主弓了起来。
这个样子让杜梦夏很是不喜欢。
父亲应该是顶天立地的,就算是说出去,也应该是一家人的骄傲,绝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看起来让人觉得十分丢脸!
杜梦夏真是不想承认,眼前这个老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就好像她以前不想要承认刘千绯是自己的母亲一样。
看样子杜玉然应该是才去写生回来。
以前父亲就有这个习惯,下午的时候会固定外出三个小时左右,去画画风景。
但是按照时间来讲的话,今天回来的时间有点早了,比杜梦夏记忆里面早回来了一个小时。
杜梦夏眼睛还是红着的。
见到杜玉然没有回过头,也没有搭理她,她不由得走近了几步:“爸,你怎么了?怎么不进去?”
杜玉然一只手握在钥匙上面,钥匙已经插进了钥匙孔里。
但是那只手已经僵硬了,根本就没有要扭动门锁的意思。
他没有回答杜梦夏。
杜梦夏抿了抿嘴角,干脆直接动手,帮着父亲把门打开。
门后泄露出来一丝奇怪的声音。
好像是有什么人在痛苦的□□着,时不时还带着呼喊。
等到门推开的时候,声音就变得浓厚了起来。
杜玉然木然的脸上,突然淌下来一串泪珠。
杜梦夏走了进去,朝着声音的方向。
然后她就好像控制不住一般,突然尖叫了起来:“哥——苏雪——你们在做什么!”
尔后是一阵窸窸窣窣,大概是衣物摩擦的声音。
杜梦夏做梦都没有想到会看到现在这个场景,淫|靡的画面让她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响,接着,控制不住一般,她突然操起身边的花瓶砸了过去:“你们在做什么!”
她再次发出尖叫来。
花瓶砸在墙面上,炸裂开,碎片朝着杜临冬和苏雪两个人射过去。
杜临冬还在忙着提裤子,手上猛地被割破,倒抽一口凉气,就骂道:“杜梦夏,你找死是不是!”
杜梦夏脑袋已经成了混沌。
她万千情绪完全收不住,只觉得自己处在人间地狱之中,又哭又笑:“杜临冬,你根本就是个畜生!你这个畜生!”
尔后,也不知道到底拿了个什么,又朝着杜临冬砸过去。
这次是沉闷地“咚”的一声响!
那东西直直砸到了杜临冬脑袋上面。
杜临冬眼睛一黑,身上不受控制地就是一软,然后朝着门边歪过去。
杜梦夏这才看见,自己砸过去的是个笨重的烟灰缸。
苏雪也尖叫了一声:“临冬,临冬!”她喊了两声,见到杜临冬脑袋上流着血,不由得朝着杜梦夏怒目而视,“杜梦夏,你在做什么!你信不信我报警!”
杜梦夏这趟回家,有一肚子话想要和苏雪倾诉。
对于她来说,苏雪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但是现在,她的救命稻草却和她最憎恨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