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估计错误的惩处。逃,他们在树上一棵接一棵的变换领地,白额虎也在地面不断的撞击着追逐。往往,一棵树不要多少时间就有了倾倒的危险。
紫铭脸上已没有了刚才的惊异。和紫冉一样,当他们亲见白额虎以疯牛的姿态撞上身处的树干时,眼里充塞的便是惊骇,特别在树干的摇晃弧度越来越大、白额虎越来越癫狂时,他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面临的到底是怎样的庞然大物。这是两个世界的差距,比之之前相遇的每只野兽均是如此。那刻的他们无比坚信于自己的弱小,哪怕有匕首也不能伤之分毫。所以,他们逃了,只希望白额虎能在一次次的撞击后放弃。
“紫铭哥,这家伙疯了!”再次变换立身之地,他们总会在每棵树上停留一段时间以寻找下一次的逃跑路径。弯腰喘气,话语也是在左右逡巡时发出的。
“是啊,它确实疯了!”紫铭愤愤道。树下的白额虎又开始了它新一轮的撞击。“它不会累的吗,追我们干嘛,又没伤到它!”这已是他们第十次的跳跃变换,若不是森林的植被足够茂密紧凑,此刻的他们定已成了白额虎的肚中餐。
“早知道就不让它吃那么多了,害得我们要在它精力充沛的情况下精疲力尽。”墨轩道,看也不看白额虎的便沿树枝攀去。树已在晃,他们须得尽快找到新的立足点。
“没错,就不该让这该死的东西吃饱喝足了再来找我们麻烦。”他们似乎忘了是谁先找的麻烦,白额虎也似回应般猛然一头往树上撞去。它头还是那般的坚固完整,被咬裂的树干却又在一阵“吱呀”声中多了几条裂纹。道路的寻找间,紫铭忽然想到了件极重要的事,他们已在树上狂奔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留在原地的紫冉怎么样了。于是,他朝着墨轩喊,“小轩,我们得想办法回去,小冉还在那呢。”
“那这家伙怎么办?”墨轩一指树下的白额虎,紫铭便清楚了他的顾虑。
“是啊,要这家伙疯起来,说不定会撞上小冉那棵树。”
一室而居五载,他们清楚彼此的能力,紫冉是绝不能像他们一样在树与树间狂奔的。既然如此,他们便不愿让她处在一个无法掌控却可预见的危险环境里,却又不免担心她一个人会不会遇到危险。时间让他们来不及多想,白额虎的疯狂撞击还在继续。眼看巨树的摇晃弧度越来越大,“吱呀”声也越来越清晰入耳,他们还没找到最佳的逃跑路线。树与树的间隔有些大了,站在树梢顶端伸手,两人均没必然把握能够到那条伸出的树枝。人小有人小的好处,他们能站在树梢顶端而不担心它的折断,弊处也同样明显,力量的差距往往能让人命走黄泉。
“再找?”墨轩问。眼睛左右环视周围,企图找到更有把握的跳跃点。
紫铭摇头。“来不及了,周围都没比这更相近的点,再远就更不可能了。”他无奈的笑,眼睛看向依然无丝毫累相的白额虎。它的疯狂不减,树的上下牵连却越来越少。
确实来不及了,巨树给人的感觉已是摇摇欲坠,如果再不抓紧时间的话,他们很难再有一个相对平稳的立足点。“小轩,你站远点,我先试试。”说完,他便朝着树梢走近,侧身让墨轩远离自己。
“嗯!”墨轩点头,转身抱定一根树枝后才去注视紫铭的动作。他们之间无需言语,危机已在彼此的潜意识里形成习惯,该怎么做,就这么做。
紫铭在摇晃的树枝上曲膝,没有害怕自不存在颤抖,双眼专注的凝视着上方的树枝,他们没有更多的机会,一跃不成就不会再有一跃。
这就是没有庇护的生活,只能靠自己把握。
曲膝,跃起,伸直的双手在墨轩眼里一点点的接近目的地。差一点,就差一点了,伸直的双手变成了单手悬挂,还好,他总算是成功抓住了。双手用力,一个腹部旋转,紫铭转眼间便以头朝下眼朝上双腿绕树以求固定的姿态对墨轩说,“跳起来抓住我手就行。”他知道,自己全力一跳方能堪堪碰到的树枝高度是墨轩此刻所无法达到的。
“嗯!”墨轩点头,继而朝紫铭手的下垂点走去。
树下,白额虎在抬头的瞬间也看到了他们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和人类相似的戏谑,腰身一扭便把尾巴狠狠抽在了树干的凹陷处,又一阵剧烈的摇晃产生于树叶摩擦的“沙沙”声里。
“快点,树快倒了!”紫铭已看到了巨树的倾斜,方向恰和他们的所在相反。也许该庆幸,如果巨树往他们方向倒,一切都将不用想象。但是,如果墨轩在树倒时还没起跳,同样是不用去想的结果。
“咔嚓!”
和树折的声音一起的是紫铭的催促。“快点,跳!”
白额虎的撞击速度更快了,一心不让跃跃欲试的墨轩站稳。
额头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此刻的墨轩好似站在了风中的树的顶端。腿有些软,双手也需扶着身旁的树枝才能让身体站稳。在紫铭的催促里深呼吸,双手尚未伸直,膝盖已在摇晃里弯曲,双眼直视着紫铭手的所在。他不怕,所谓腿软也不过身体的自然反应。树的倾斜度越来越大,他甚至都能感觉到了它的后移。没时间了,他知道,心里也开始默数。
“三、二、一!”
没有任何的犹豫迟疑,哪怕立足不稳,他也相信紫铭能接住他。电花火石间,当巨树以不可遏制的趋势倾倒时,墨轩也伸直了手的跃上半空。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