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夫人并无大碍。”淡漠地丢下这一句,大夫站起身,又垂眸看了一眼我偷藏的小手,转而对我夫君道,“借一步,详谈。”
夫君也跟着看了我一眼,露出柔柔的安慰的一笑,便带那大夫出门去了。
若是按照往常,我定会乖乖窝在房里,等着太子夫君回来。可是这一日,不知是不是被那大夫给吓着了,我心底荡漾着莫名的一阵不安……突然很想听听,那个气息冰冷的大夫,会同我的夫君说些什么。还有我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应该有权知道吧?
蹑手蹑脚地凑近了房门,附耳一听,脚步声正渐渐远去。
我大着胆子开了门,还好,今日没有丫鬟守着。轻悄悄地掩好房门,觅着了夫君的背影,我猫着身子尾随他们到了小花厅。
唔,花厅门外有人守着。
想了想,我继续猫着身子,偷蹿到了花厅一侧的窗户下。嗯,还好,没有被发现……
竖起了两只小耳朵,我像只准备偷鱼吃的小花猫,小心翼翼地趴在窗下,紧张地听起了墙角。
“……扶摇花的效力……七日……男子阳精……”
那个大夫的声音压得好低,只勉强听到几个字。
“……还要再试?”太子夫君的嗓音冷冷传来,是我从未听闻过的冷酷,冬天的寒冰一般,下面掩盖着几丛愤怒的火焰,“慕容笙不是已经得偿所愿了么,还想拿我的汐儿,作那劳什子的‘熔炉’?”
他后来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也便听得更清楚了一些。
果然是在说我……
“当初我跟他说过,这事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就的,需假以时日才行。更别说上次的交合,最后并没有完全成功。你弟弟这几日一直郁郁寡欢,食不下咽。”那大夫说的话,悉数都是些语气平淡的陈述句。
“哼。”夫君轻轻地发出一声冷嘲,“他当初跪在地上跟我说的,是只要一次即可。我给了他这一次机会,到了最后,他却敢伤害我的汐儿!”
“阁下也是为你的妻子着想。不过各取所需,又何必为难自己的兄弟。”大夫显然是个不怕死的家伙,语气一点也算不上恭敬。
“……”太子夫君沉默了许久,嗓音恢复了沉静温润,“你替我治好了她,莫说国师之位,我便给你整座山河,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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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紧张!
太子夫君不会发现了我吧?唉,不该这样偷听的……要是被夫君知道了,怕是会生气呢……
我没见过夫君生气的模样,可是今天偷听到的谈话,却让我知道了,太子夫君也是有脾气的。
有些后怕地拍着胸口,我逃回了自己的房间,藏进了被窝里。
可能是因为快入冬了,我的手脚总是冰凉凉的,还有方才只跑了那么一会儿,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我这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呢?
偷听来的内容,让我更加迷糊了。只隐约的觉得,太子夫君同那大夫所说的事情,与我那个怪异的“梦”,好像有着些什么联系……“慕容笙”,梦里的那个少年,夫君也叫他慕容笙……还有,夫君口中那教他嗤之以鼻的“熔炉”,又是什么东西?
叫我做那熔炉?是要……把我烧了么?
呀!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哆嗦……
“汐儿,怎么了?汐儿?”是夫君回来了!唔……不要抓我才好!
我窝在被窝里,抖成一团。
难怪我一见着那个大夫就怕,原来他想害我……而夫君不让,夫君只想叫他治好我……可是这跟夫君的弟弟,又有什么关系?
太难受了!没有记忆的感觉!没有过去的感觉!实在太辛苦了……
“啊……”
又是这样,我不是没试过,可是每次只要一用力回想过去,头就会钻心一般的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被卡住了,死死的,怎么都出不来!
“汐儿,汐儿……你听为夫说,不要想了!不要这样……”夫君抱住了我,将我连人带被子,牢牢地,箍在他的怀里,“等你病好了,慢慢的都会想起来了,乖,你只要听为夫的话,继续好好治病,知道么?”
“……夫君,”我眼前只剩下被子里的一片黑暗,怯怯地问,“那次、那次在伽蓝寺……是不是,真的?”
太子夫君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就连我方才偷听的事,应该也瞒不过他的眼线——
虽然我失忆了,可是直觉还在。这个太子府里的事,诡谲,复杂……绝非当作梦一场就能解释的。
“是。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弟弟。”太子夫君终于向我解释,声音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