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珠倒还真将那水府收拾的十分干净,在外设了一个小小坎元一气阵便将水阻挡在外,那几个婢子也是十分伶俐,不去打扰韩弈和周桐,让他们落个清闲自在。
“此处灵气充裕,倒是个静修的好地方。”韩弈笑了笑,扯过周桐,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周桐听了不由眉开眼笑,而后又瞪了韩弈一眼,接着又是笑了出来,韩弈忽而正色道:“此事你要牢记在心,切不可忘记了。”周桐连连点头道:“舅舅放心,我记得了。”
天芒山往西北方向去两三百里乃是朔州一处繁华地界,名为宁县,其中有一处名山仙人顶,是士人聚集之地,加上处在交通便利地方,除了朔州府外,倒没有别的地方能比得上这地方繁华了。这日正是腊月初一,寒风凛冽,虽然有太阳,但是风刮在脸上也不好受,宁县城外的吴家口却来了个稀客,一个十岁大的娃娃,穿着一件开襟小褂,在吴家口的街上走着,边走还边瞧,似乎觉得新鲜。那小孩正是周桐,只是他从小就开始修炼,加上在合欢斋紫梨山那种福地洞天,根本就不知道世人还要保暖避暑,做的这般惊世骇俗。好在这日风大,吴家口人也不多,若是没事人们也只是在家中闲着,但是茶楼酒馆却还是照样做生意,周桐瞅准一家名叫集贤楼的客栈就钻了进去。
这集贤楼的老板叫曾维伦,乃是进士出身,不愿做官开了一家客栈,平素会八方之客,也是颇为自在。这日曾掌柜在前门算账,算着台上的老黄酒业已温好,正待去取,抬眼就看见周桐溜了进来,见周桐穿着长相皆不是一般人,他也不敢怠慢,这么多年在江湖上,常听人说独行的僧道童不要去招惹,这些人一般都是狠角色。曾掌柜敲了敲桌子示意店里的小二去接待,一边暗自观察周桐言行举止。
周桐看见小二笑道:“我要两间上房,若是单间小院更好,你们这儿可有?”小二见他是个小孩,又是独自一人,道:“你若是住店,我们这儿厢房不赖,你要小院花费太大。”周桐道:“无妨,我舅舅过两日就来,只是还要劳烦你们每日将饭菜送到我屋内。”小二见他只要单院,也不再多劝,却听到掌柜的喊道:“你在这候着,我带这位小哥去。”周桐听了施礼道:“想必这位是掌柜,劳烦您实在不敢当。”曾掌柜道:“无妨,恰好还有两件梅园小院,景致幽静,想必小哥一定喜欢。”言罢带着周桐向后行去,心中也是称奇,别看周桐小小年纪,说话做事却极有分寸,殊不知周桐此时也在看曾掌柜,心中暗自觉得惋惜,这曾掌柜根骨资质皆是上上之选,只是年纪太大,有三十好几,现在修道怕是有些太晚了。
“小哥哪里人?”曾维伦心中禁不住好奇,又不便过于表现,只有问了一个不算尴尬的问题。周桐知他心中所想,有意收他入门,道:“不知先生是否知道甘州和渝州交界之处?”“那里已是西北荒原,以前也曾去过一次,只是到了于西城,还不曾去过恁远的地界。”周桐点头道:“先生去过于西城已经远超常人了,于西地界颇不安宁,想来先生也是有胆识之人。”曾维伦听周桐说这话,未免有些老气,曾维伦摆手道:“真是折煞我也,我只是个客栈掌柜,哪里来的胆识。”“先生太过谦虚了,先生到于西城,不知是否听说过七尺白衣林羽迟?”
曾维伦道:“可是凤凰桥头靠着梨花树挂旗的那个穿白衣的先生?”周桐点头道:“先生见过了?”曾维伦道:“却是那年与林先生相遇,我见他不像江湖上算卦之人,与他闲聊几句,他谈吐不凡,想来不是普通人,我在宁县盘桓数月,临走时向他辞行,他送我一本小册,名为《梅花六册》,其中文字枯涩难懂,后来也就不怎么看了,只是也有许多年未与他联系,小哥知道他么?”周桐听了这话,已知林羽迟有了收徒之心,道:“他是我的一位上辈,想来先生有所眼力,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实话与你听,林羽迟还有个别号叫梅花圣手,那《梅花六册》是他花一甲子苦工所著,原本他只是隐居在于西红梅岭,若是有与他有缘之人到了于西才现身点化,你既受了他的《梅花六册》,论辈分,我还得喊你一声师叔。”
“不瞒小哥,我也知道有金丹炼鼎之说,也知道这世上确实有剑仙存在,只是……”周桐知他心中所想,一点指尖飞出一道赤红火光打在院中一块磨盘大小的山石上,顷刻之间那山石就变成一片飞灰。曾维伦拱手道:“亲眼所见,实在心惊。”周桐道:“这不算什么,只是用真元使出些法术罢了,你以后若是修炼有成,架起剑光天南海北也是任你飞越。”说着两人也到了那梅园小院,周桐道:“这段时间我都在这儿,你若有不懂之处尽可来问我,师叔祖那里也要你以后自己去拜谒,若是他老人家真的同意收你做入门弟子,以后你就是我师叔了。你且去吧,拨两个小厮在一旁候着就行。”曾维伦点头称谢告退,也往自己屋里面去了。他哪里知道当年的自己有这等奇遇,回到自己住处,小心打开放着《梅花六册》的匣子,又将那书翻开细细看了起来,却是始终没有头绪,白白耗去许多时间。
曾维伦连连数日琢磨那《梅花六册》,不得要领,这日夜里,挑灯看时,却听得耳边有个人说道:“这第一卷名为花香初泄,花影初窺,没有梅花你又如何能够学成这入门心法?”曾维伦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