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红红的,鼻头红红的,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我心中对她此刻的模样,升起莫名的狂躁,不得释放。我握紧拳头,强压下心中升起的暴虐往父皇寝殿而去。
待我进去时,我从未奢望从父皇口中听到任何温情脉脉地话,不出所料,父皇要我承诺保倾城一世安乐。
我自然是欣然允诺。
他得了我的承诺,甍世。
父皇的时代结束了,现在是我高承的天下。
这些年的憋屈和小心翼翼在这一刻,我觉得值得。
我的目光触及挂在墙上的一幅画,画中的女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旁边还并挂着一副童子图,那小小的人儿在画中做着淘气的鬼脸,我嘴角隐去笑意。
现在,这一切都是我的。
包括父皇搁在心里,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的倾城。
她,现在,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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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甍世后,我很长时间都无精打采,整日都呆在公主殿里发呆。
登基为帝的高承没有心思搭理我,倒是升级成为太后娘娘的皇后娘娘派人来过问过我几次,然而,此后我便做了宫里的透明人。
很多人都以为我失去了父皇的依傍,张狂不起来了。
其实,这些年,我哪有张狂过?
不过是他们嫉妒我得宠,现在见我没了依靠,存心挤兑罢了。
不过,我不在乎。
当年,我娘亲那般艰难都能有办法活得如鱼得水,我自会青出一蓝胜于蓝。
高崇不喜欢我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他会打压我,我早有心理准备。
不过,他现在作为皇帝这般睚眦必报,也忒小心眼了!
再说了,我自认为这些年,与他也是和和气气,并未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啊!
哎!这宫里酸爽的日子,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我倒是能苦中作乐,只是苦了我的音嬷嬷,她整日里为我操碎了心。
或许是为了进一步打击我,高承竟然要将音嬷嬷放出宫,理由竟然是她已是不洁之身。
我惊愕。
原来,无欲无求的音嬷嬷竟然曾有过为爱疯狂的事迹,我竟然不知道,对此,我感到扼腕,想要从音嬷嬷口中探知一二情史,可是她三缄其口,我万般无奈。
音嬷嬷说宁可死都不愿意离开我。
她伺候我长大,我待她情同母女,自然舍不得她死,待我一晚上的晓以大义,她终于同意离宫。
宫里只剩下我一人受苦受难,不,确切地说是,我身边多了一个高承的眼睛和嘴巴——小木子。
这高承忒可恶,竟然派个不足八岁的小太监来伺候我。
不过,这小太监一点都不可爱,不论,我怎么逗弄,整天都板着一张脸,特无趣。
时光在我自娱自乐中飞度,转眼间,丧期过去,高承大婚被提上日程。
说来也奇怪,皇后,不,太后娘娘早早就为高承定下了陈家的外家付家之女为太子妃,高承却一直拖着不愿意娶她,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已有开脸宫女,我都以为他身体有病,毕竟付家女郎长得也挺美的。
不过,再美也没我美。
他大婚那日,破天荒命人送来了华丽的宫裙,还着我盛装打扮,派了辇车来接我。这般浓重,我深感有阴谋。
果不其然,待我入席,见我美貌者们纷纷敬我以酒,言语间,还有向高承请婚之意,我这小身板哪里是那些酒罐子的对手,晕晕乎乎间,我看到高位上的高承嘴角扬起诡谲的笑。
这人只有五分神似父皇,最不似父皇的是那双阴鸷的眼,太过黑暗,让人害怕。
待宫宴还未结束,我便已经醉了。
由小木子和一个陌生的宫婢搀扶着我离去,我虽迷醉,但脑子始终留着一份清醒。
这条路并不是通往我寝宫的路,这是一条完全陌生的路。
我心中警觉,但奈何身体软绵绵地,毫无反抗之力。
好在,我早有准备,云鬓珠钗中藏着防身之物。
只可惜,我这份小心眼都被剥夺了,待我被送进一间房间时,我全身上下都被脱了精光,别说珠钗,只怕是避体都无物。
我被放到了床上,小木子守着我。
我艰难地看着小木子,声音细弱地唤他,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后依旧选择沉默。
不一会儿,我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
小木子的小身影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心底在这会儿升起了从未有过的害怕。
待我看清来人时,我震惊不已。
——高承。
他着皇帝娶后的滚红丝线龙袍,白皙的脸因为酒意有些薄红,这会儿倒是唇红齿白,只是眼底那份幽暗破坏了奶油小生的美态。
他坐到了我的床边,竟伸手掀开盖在我身上的锦被,我想要阻止,奈何全身无力。
他看着床上,我不着一物的身体,笑,眼底掀起的风暴,让我恐惧。
“你……疯了。”我努力发声,声音却小得可怜。
他目光如火般将我从上自下,每一处都扫视一遍。我感到羞耻,他却道:“本来想要你一点都不发声,但又觉得可惜……你的声音如此悦耳!”
如果这会儿,我还不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我便真是榆木疙瘩。
“高承,你这样……会被天下人所不耻。”
说这话时,他已在脱衣服。
我原本以为他的身体应该是瘦弱的,恰恰相反,他的身体是精瘦结实的,线条里可以看出他精心锻炼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