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凑过来碰一下不就得了?”
“那不就变成我去亲你了?”
“我动了不了,没力气。”
“可你又力气跟我顶嘴!”
“……”季微安恼怒的闭上眼,任霍友嗣怎么叫也不睁眼。
霍友嗣抱着他,吻他的耳朵:
“我看我干脆把你杀了算了。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你,就害怕你离开我,到一个我摸不到的地方……我要是现在就杀了你,那以后我就不用担心了……”
季微安还是闭着眼,像真的睡了一样。
“可是我舍不得你死……”
他把季微安的脸埋进自己的颈窝:
“我爱你。”
季微安睁开眼,滚出两颗眼泪来:
“……友嗣,陪我去江苏吧!”
“……”霍友嗣暗了暗眼,“局势还不稳定……我要是离开京城,那些歪势力绝对会趁机夺权的。等我稳定下来,我就江苏看你。”
季微安面无表情。
轿子抬起来的时候,季微安掀起帘子,看着霍友嗣。他站在那棵老槐树旁边,气宇轩昂。
霍友嗣对他温温的笑。
季微安突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这棵老槐树面前。那时候的他想着,霍友嗣这家伙真是让人讨厌啊!
其实现在也是很让人讨厌啊!
季微安一笑,招招手把霍友嗣叫过来:“你来。”
霍友嗣走过来,摸他的脸。
季微安却突然扬手,尖尖的指甲在霍友嗣的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
霍友嗣还是笑着。
季微安看着他,也笑了:“记着去看我。”
他放下窗帘。
一个不小心,眼泪掉下来。
随行的几个太医以及仆人,和五百官兵,浩荡的出了北京城。
去江苏。
去江苏,于是命运的手又在摇摆了。
颐和11年。冬。
这场雪,来的出乎意料的早。
季微安掀开帘子,问道:“红莲,我们这是走到哪里了?”
红莲笑:“山东呢……主子,您快把帘子放下来,天这么冷,小心着凉。”一边说一边伸手给他放帘子。
“!”
红莲刚碰到他的手,便惊了一下。
“不许叫。”
红莲动了动嘴唇:“我去叫太医……”
“算了……”季微安挥挥血淋淋的手,“他们来了也没用……”
他放下帘子,缩回他的被窝。脚下是一盆被固定住的火盆,噼里啪啦的烧着,一股煤炭味道。
季微安一阵胸闷。
这是走了第几日了?他昏了三日,醒了三日,半睡半醒又三日,全然活的像个废人。霍友嗣不在身边,于是他连个吵嘴斗气的人都没有,镇日蜷在这个轿子里,简直是要长毛了。
季微安胡乱抓起身边的被子,随便的擦了擦手上的血。又是那股让人作呕的铁腥味儿。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熬到现在还不死(木耳:……冷笑~小样,我还偏不让你死了呢!)。
天真的是冷了,外面的雪虽然是小,但也冰的很。等到这雪一停一化,大概会更冷。
季微安往冰冷的手上呵了口热气。
山东这里仍旧是冷的,可是能比京城好一点,京城的冬天可真的是冷,冷到骨头里。那风吹在脸上,就像是小刀一下一下割着肉似的。火辣辣的疼。
突然想起来,或者当初挠的霍友嗣那一爪子,大概也让他能火辣辣的疼上几天。
行,疼吧。他让他疼了那么多次,怎么着也要让他疼一疼。
季微安仰起头。
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或者是一辈子都见不了面。
或者,那真的是最后一面了。
季微安的手捂住了眼。
到最后的时候,他最在乎的人都不在他身边。
“红莲,停轿,我累了,想歇一歇。”
季微安吩咐。可是红莲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