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数人劝他,可他全然不管,只在临走之时当着宫中弟子传位给我。” “这时我才知道,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在赌-如果赢了,便永远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如果输了,就是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明白了他的心思,我自然不会放他走,可谁又能拦得住他?” …… “就算已经过了二十年,那一夜我仍然记得很清楚。”提起当年,慕容兴德只能叹息。 “那晚的月亮很大很圆,凤若兮就站在天绝崖顶上受着六大门派,七大世家的围攻。” “不到一个时辰,残在他手下的白道大侠就将近百人,我的父亲和当时的各大门派掌门人召集了近千人对付他,可却仍觉得太少。” “凤若兮一直是镇定自若的,只是不断的看向外围。可笑的是,只有当时还少不更事的我知道他在看什么,知道他在等什么。” (34) “正当我们久攻不下,死伤过半之时,天良却出现了。” “凤若兮的眼睛也突然亮起来,他奋力的杀到心爱的人面前,看到的,却是他怀中抱着一个女子,对他说-我爱的人是她,凤若兮,我、是、骗、你、的。” “那一刻,连我也不敢去看凤若兮的眼睛,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这时,他却吐出了一口鲜血,落在他无瑕的白衣上斑斑点点。” “然后不知是谁刺出了第一剑,本以为要落空的,凤若兮却没有逼闪,那剑硬生生的戳在他身上,颤抖的剑光寒不过他眼中的泪光。这下他却笑起来,任凭成百上千的剑扎在自己身上,也不还手,只一步步向悬崖走去。” “等他到了崖顶,转过头来,微微笑了一下。” “所有的人都像沉入了梦中。可这时他说出来的话,却叫所有在场的人胆寒了这二十年。” “他说-我会记住你们的,我会回来的,到那时,你们所有的人都会尝到今天我受的一切。记住,我会加倍讨回来。” “他的眼睛一一扫过众人,所有人都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哪里还有什么仙子,只觉得是地府将索命的厉鬼。” …… “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对那些自诩白道中人的卑鄙料想得不够。”梅灵砂说到这里已经血红了眼睛。 “师兄一出去,我便带人随后跟上,谁知却在路上遇到了伏兵,把我们挡在后面。等我们杀出一条血路赶去时,只来得及看到师兄最后一面” “他身上插了有上百支剑,只回眸看了我一眼,就跳下了崖底。” “他总是这样,让我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就决定好了一切。” “我心中悲恸难捺,却更没想到丽天良竟然乘着我离开,率人去攻打拾月宫!” “不过幸好师兄虽然爱他,却仿佛早知道所有的事情,到底没有把拾月宫的秘密告诉他,最后宫中也只受了一些极小的损失,可却被他劫去了一些年纪还小的孩子。因为闯进来的,都是一些和拾月宫有深仇大恨的人,他们把那些孩子有的卖到娼馆,有些当作猪仔卖了去做苦力。现在他们有些被救出来,有些人却已经永远不知道去了哪里。” “雪灼就是其中之一。” “他根本不是丽天亮和他妻子所出,而是为了留在丽天亮那个畜生身边泄愤。” “等我初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浑身都是被打的伤痕,还有不知道多少烧伤灼伤,小小的眼睛里都是仇恨,我看他实在可怜,就索性收了他做徒弟,也让他留在丽家做个内应。” …… “天良在那一战中成名,娶了他心爱的表妹,两人成日交颈缠绵,后来据说他又添了一个孩子叫雪灼,就是身子经常不好,时常卧病在床。不过天良也真的是爱他的夫人,竟因为她喜欢白色,就花了好多功夫建了一座名叫‘雪原’的庭院。” 说到这里,慕容兴德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又接下去。 “我本以为事情都可以结束了,却没有想到,这才是一个开始。” “十七年前,也就是涤尘你出生的那年,少林祖师空鉴大事来到了慕容山庄,说出了他接连几年夜观星象的结果。” “他说,武林将生‘孽’‘赎’。” “‘孽’‘赎’相生相克。” “有一人是天煞孤星;一人则是十年前那魔头的转生,需流尽一身鲜血偿还前生罪孽。--天煞孤星将克死所有亲人,一生只得一人陪伴;转生之人,将重新掀起武林浩劫。” “而且,涤尘,你就是其中之一。” “可另一个人,空鉴大师穷尽毕生精力却也无法算出,只知道你们会在七岁那年相遇。” “而后,我们也就听了他的吩咐,把才要满月的你,放入了偏院。” …… “我刚开始听到这个传言,也只当是个笑话,后来却听说是空鉴那个秃驴说的,这才注意起来。” 梅灵砂看看纪悟言,神情略微放松,“我是真的希望啊,希望师兄能重新回来,这才派了静清去那个慕容山庄,就是为了要找到你。” “后面的事,悟言你也知道了吧。” 纪悟言看这梅灵砂,面上不变的笑道,“那么,既然如此,可否收我做你的弟子呢?” (35)听到纪悟言说这话的时候,梅灵砂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伪装,甚至还有些羞涩的看著纪悟言,道,“怎麽,你想通了?决意要与我一起了麽?”──说著便去捉纪悟言的手。谁知纪悟言却不逼不闪,顺从的让他抓了个正著。这下反倒是梅灵砂心中打起鼓来,他本意是要乘机笑纪悟言一笑,想看他狼狈的躲闪,总不能事事都让他占了上峰;可现在握著了他的手,反而是自己浑身不自在。恰巧此时纪悟言又笑起来,梅灵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