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是血缘,而是对你共同的仇恨。父皇,你对儿臣十三生辰时做得事儿臣可是记得牢的很。”
毓阳说的事我并不知道,但是我能看到夏征的脸上明显有了畏惧的神色,“父,父皇当时是喝醉了…”夏征正欲狡辩,毓阳毫不客气地打断夏征的话,“喝醉了?二十年前你是用了这个借口将兰姨困在宫中,并以全不知情还在为你守江山的仓央将军两父女为要挟,逼得兰姨留在宫中,受尽耻辱地生下了我。兰姨逃走了,我十三岁了,模样与兰姨越来越像了,你竟然还想用这个借口?!我是你的亲女儿啊!如果不是二皇姐不顾性命的闯了进来,我….二皇姐撞破了你的事,在被你流放的途中处死了。你知道当我从卢太医口中得知这些事后我的感受吗?我觉得我很脏,因为我的身体里还留躺着你肮脏的血。二皇姐死了,二皇姐和四皇兄的生母辛妃因为二皇姐求情被你打入冷宫,不到半年便香消玉殒。后来兰姨让卢太医找到我,跟我说了计划,我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三门派预谋造反,炼制仙丹,孤竹国的来犯,这不过只是我们布下了一盘棋,我们,你最亲近的人,要你输掉你的性命,还有你死都不肯放手的江山。”
正当壮年的夏征此时已经不复神勇,身子如今衰弱的不行,就像随时都要去了一样,如同前几天的我。
一直站在旁边的夷安也忍不住走了上来。只见夷安眼睛红红的,看向夏征的眼神中一眼望去尽是满满的恨意,“夏征,你以为你做的事真没人知道吗?仓央将军一生为了夏国的江山,最后却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仓央将军手下的五卿你也以各种仁义道德的幌子受到旗下,又怕他们要杀你为仓央将军报仇,强迫他们吞服毒药。你以为你的毒药对所有人都有用?威逼利诱真的能得人心?你派出五卿追杀仓央飞雪,一出去就叛逃了两个。五卿之一的雾生不知所踪,金鞘也诈死,化名蒙檀追随仓央飞雪。剩余的三个和仓央飞雪打斗却也只是同仓央飞雪两败俱伤,随即五卿的水藏也离开五卿,最后只有剩下的两个才回到你身边。父皇,你最近服食的丹药,可是最近才真正解毒的木藤和风吹为了回报你这些年赐予的混着毒药的解药而特地调配的,儿臣日夜服侍父皇服食丹药,生怕父皇一时疏忽,忘记服药。听说这种药一开始可以让人精神百倍,只是等到了一定的时候,比如说现在,父皇请放心,儿臣等定会厚葬父皇的。”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可是你父皇!”
“为什么?”夷安笑得阴森,笑容里却含着无尽的悲凉,“为了我含冤而死的皇姐,为了差点被你羞辱的元平,为了失去母妃和姐姐的四皇兄,为了恨你入骨的兰姨,为了被满门抄斩的仓央家,为了燎儿关被你视如猜草菅的士兵,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
夷安愤怒的话语字字如刀剑般,刺的夏征体无完肤。众叛亲离的夏征,怀着同样恨意的众人,我却始终觉得少了什么。一个很重要的人…
苏兰若。这个阴谋的始作俑者,兴许是受了幻觉亦或梦境里仓央飞雪的影响,现在一想到这个名字就有种我一直强迫自己漠视的感觉出现。我从没见过苏兰若长什么样子,但是我总觉得我应该知道她长什么样。
兴许夷安三公主真的有预言的特质,或者说是乌鸦嘴,夏征倒坐在躺椅上,眼神怨恨地盯着自己的一干儿女,说不出话来。
粗糙的皮肤下筋脉攒动,夏征的脸由蜡黄便的灰败,眼球外凸,脸部的青筋暴起,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在大部分人曲膝的恭送下,走完这辈子的最后一段路程。
夏国的皇帝就这么死了,死在自己的寝宫之中,死在儿女的面前,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一群跪地的人在毓阳的带领下纷纷起身,而刚站起来的夷安却又走到方才没有给夏国皇帝下跪的墨雪面前又跪了下来,叩首,“谢谢兰姨给夷安这次机会。”
墨雪淡淡地‘嗯’了声,夷安才从地上起来。神色说不出的敬畏。
兰姨?墨雪是…!
墨雪叹了口气,叹气中那种无奈和期盼我全能感受到。只见墨雪挥挥手道:“都退下吧。”
像是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墨雪口中的‘你们’里面包不包括自己,一大部分人退出了殿堂,念尽欢和屠城抬着夏征的尸体也退出了乾仑宫。哥哥也退出了大殿,临走的时候,朝我弯腰行礼。
此时的乾仑宫里面,就只有我、毓阳‘墨雪以及爹,或者叫蒙檀。
究竟是…怎么了?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墨雪对上我的眼,那眼里一直压抑的感情让我看了个清清楚楚。
墨雪轮廓边缘摸索着,一点一点撕掉人皮面具,逐渐的,柔和的面容呈现入目,一张比毓阳还要美上几分的脸让我呼吸一滞,不是为了那美貌,这只是为了熟悉的感觉。后脑像被谁猛地敲了一打闷棍,思绪全无。
苏兰若苦笑着走过来,颤抖的手抚上我的脸,煞白的脸满是泪痕,眼带幽怨目含欣喜地望着我。我心疼地凝视着她的脸,眼角眉梢,每一条轮廓都是那么熟悉,我却偏偏记不得何时,在哪里见过。仿佛从未见过,又仿佛认识了千年,我知道,她不是毓阳,朦胧中只听到熟悉的让我想流泪的声音轻轻扣住了我的心弦,“记起我了吗?我的飞雪。”
心口很疼,就像心脏别一块块撕下来,又一块块地填回去,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