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月光族,杜绡……觉得生活没有从前那样让人安心了。
她只是心底隐隐的产生了不安的、空落落的感觉,她还没有意识到,她其实就是失去了安全感。
曾经遮风挡雨的家回不去了。曾经小心呵护她的父母兄长收回了他们的手。
以后风风雨雨的都要她自己去面对了。
杜绡这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漆黑的水面,细窄逼仄的小船,她坐在小船上飘飘荡荡。向远处看,岸上似有灯火,隐约看到三个人的身影,很熟悉。她拼命向他们招手。可是岸上又来了一个人,那人还抱着个小婴儿,拦住了她有着熟悉感的几个身影。
她身下的船就越漂越远,越漂越远……
周五早上就有黑眼圈。
石天问起来,她说:“晚上睡得浅,一直做梦,也不知道梦见什么,就觉得梦里特别难过。”
石天就说:“那你眯一会儿。”
他目光明亮,声音温柔。每天都护着她一起挤到车厢门和座椅的夹角处,因为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小角落,他撑开双臂,能给她挡出一小块空间来。
杜绡就依言闭上眼睛养神。真的困了,竟打了个盹,头一歪,撞到了石天的胸口上。
她一下子就醒了,瞬间睁眼,鼻端却嗅到了一丝极淡的男孩子的体息。和女孩身上的气味截然不同,你闭着眼睛都知道那是男孩,又高又坚硬的男孩,又帅又强壮的男孩,多巴胺旺盛,荷尔蒙满满。
奇异的又热又躁又让人不安的感觉又从身体深处扬了起来。地铁好像太热了,她脸上好像在发烧。
杜绡很有急智的装作困得迷糊了,又重新将脑袋靠回了车门,一直闭着眼睛,不敢去看石天。
石天扭着头,看着身边和远处黑压压的头顶,不敢低头去看杜绡。
两个人都看不到对方,不知道一个耳根泛起粉色,一个脸颊晕出绯红。
过了许久,杜绡的嘴角微微翘起。每天这十几分钟真好,好喜欢跟石天同路怎么办?
石天回头,看到了杜绡嘴角淡淡的宁和的笑意。他的目光温柔起来。每天这十几分钟真好,好喜欢这样看着她怎么办?
早晨的时候,杜绡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在周五的晚上就在出租房里看到薛悦和她男朋友。他们不是通常半夜才收工回来的吗?
“你们怎么……在?”杜绡脸色不太好看。
“他们乐队唱歌的酒吧停业装修了,一时还没找到新地方。”薛悦无所谓的说。她在夜店的领舞是按小时拿钱的,随时可以结账走人。时间灵活。
纹身男笑了笑,悠然的说:“最近几天都住在这儿咯,多关照啊美女。”
杜绡相信自己的脸色一定特别难看,因为那两个人的嘴角都扯出了一抹微微挑衅的嘲弄的笑。
杜绡就转身回房,锁上了门锁,椅子箱子都堵好。她戴上海绵耳塞将自己卷进被窝里睡觉。
睡了一觉让尿憋醒了。那两个人在外面,她就一直忍着没出去。看了眼手机,都夜里两点多了,该消停了吧。
离来暖气还有一个礼拜,客厅没开空调,有点冷,她裹上夹棉的睡衣,悄悄的开开门去上厕所。
在短窄的走廊里清楚的听见了隔壁房间男女的申吟良叫。那种使足了力气的猛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似的。真恶心。
杜绡自上周受了薛悦的惊吓后,就百度过。真有人有这种癖好,喜欢裸露身体,喜欢自己的性行为被窥视,被观赏。
杜绡很不幸的遇上了一对儿这样的蛇精病。
这个倒霉事弄得她心里烦闷,第二天回到家却什么都没说。家里人问起在外面如何,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室友相处怎么样,一律回答:“好着呢,放心吧。”
在家的时候百般娇养,一朝离家,就学会了报喜不报忧。
那房子杜锦亲自去看过了,回来后也事无巨细的跟爸妈都汇报了。杜绡回家只报平安,净拣好的说,她又素来是个不会说谎的听话孩子,杜家人便都没察觉有异。
“礼拜二早上啊,不到七点钟,有个电话打到我们卧室的座机上来了。你妈一下子就吓醒了。”杜爸爸说,“你知道她猛一醒,她血压低她起不来,她就叫唤。”
“她就叫:绡绡!快点!是不是绡绡出事了?!”
“结果我一接……是个打错电话的。”杜爸爸推了推眼镜,失笑。
杜绡就觉得眼睛模糊,嗓子哽住,又酸又涩,真难受。
冬天了,天黑得早,也冷。杜绡说不用,杜锦还是开车送她回去。
路上她收到了曾琦的微信:连续值夜班,累到躺倒。最近实在不行,等轮完这一轮,下周请你吃饭好吗?
杜绡想着她答应了家人要和曾琦相处相处,就回复:好的。注意休息。
曾琦回复了个羞涩的笑脸表情。
很快到了出租屋,杜锦在小区里把她放下,开车回家了。
杜绡上楼前抬头看了一眼,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