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没有察觉出来,只有何绣了解自己的心思。
何绣养伤这段期间莫宛容金枝玉叶之躯,为代念救命之恩事必躬亲,偿还着何绣的救命恩情,主仆关系彷佛对调,令人感到不可思议,莫宛容却甘之如饴。
因为莫宛容对自己重情重义,何绣对司徒牧的爱慕之情俨然变成她对莫宛容的愧疚,何况她又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她不只惭愧亦深感罪恶。
她自己也知道司徒牧偶尔来探视她,是在消弭彼此芥蒂,只是人与人间的关注,并非男女间的情愫。莫宛容除了晚上睡觉几乎把何绣当重心,她的伤势不轻,伤及经络的那只手依然使不到力气,何绣更是消沉,担心往後不能再做粗活,或是练武。
但更令她介意的是──他们同处时总是卿卿我我,似乎在做给她看,何绣终於下定了决心……「小姐,我伤都好了,别再买那些昂贵的药材和食材给我补身了,这样我、我……」小姐对自己这麽好,她却妄想分得她丈夫的爱,简直该被千刀万剐。
「你又说这种傻话了!绣儿,别说在莫家,即便我嫁来这里,我相公忙成天不见人,要不是有你,我真不知自己要做些什麽打发时间呢?」「怎会?司徒……不,姑爷,他一有空不是常陪着你,只是近来小姐都将时间放我身上,如此对姑爷真抱歉,剥夺小姐陪姑爷的时间。」何绣内疚。
莫宛容突然叹了一声,「我相公他忙,常一早不见人,直到晚上才见到人。」「喔。」所以他几乎不来看她?何绣暗忖。
「对了,找个日子到德光寺烧香吧,我也想去见见我三哥,他将进京参加春闱,帮他求个平安符去吧。」「好啊!」
「那明日吧。」
「明日?好呀!」
莫宛容发觉了何绣自受伤後变得抑郁寡欢,尤其一只手活动不自如,还有背部那条怵目惊心刀疤,皆令她沮丧万分。
「小姐,我伤都好了,你与姑爷也即将启程回辽宁,我想……我……我还是回马鞍山吧。」她嗫嚅。
「绣儿?难道你不愿跟我们一道走?」莫宛容诧异。以为绣儿不再提,即表示愿意跟他们回辽宁。
「不了,我还是回马鞍山吧。」何绣萎靡道。
「为何?绣儿!」莫宛容不禁想何绣是否心结未解,自己在那耿耿於怀,可她早不想那事了。
「小姐已经不需我侍候了。」她黯然神伤。
「绣儿,我不需要你伺候我只当你是家人、亲人、妹妹啊,我们互相照顾。」莫宛容拉起何绣的手,她才舍不得她这样走了。
「小姐,不要再对我这麽好,我不值得小姐如此待我,小姐,应该讨厌我的。」何绣愧咎的抽出手,低下头,无颜以对。
「我从没讨厌过绣儿。」
「小姐,绣儿不是好人,绣儿一心想从你身边分得姑爷的爱,绣儿不值得你对我这麽好,不值得。」「绣儿……」莫宛容诧异。
「我还是离去吧。」何绣心灰意冷。「即便我继续留着姑爷也不会多看我ㄧ眼,我的心就好疼,不如走吧。」「绣儿……」莫宛容不知所措。「你对我恩重如山,回马鞍山……你还知道你家在哪吗?你还认得你家人吗?你还能回去吗?为何你总自欺欺人?你自从去到莫府,容儿的家就是你家了,现在我嫁人,你跟着我有何错?」「小姐别再为我担心,即使回不了马鞍山,天无绝人之路,绣儿会找到安身之处。」「绣儿对我情义深重,我决不容许你离开我身边。」莫宛容在孤灯下绣着女红 ,听见门推开的声音她瞟了一眼,放下手边事情走过去,帮司徒牧拿着他脱下的衣袍挂好,思绪里转着念头,想该怎跟他提及她想说的那件事。
「在绣什麽?」他走过去,拿起竹篮里的刺绣,端详一会,不明白的瞅着莫宛容。
「不知该做啥打发时间,先做双小孩鞋,往後铁定用得着。」她羞红着脸的拿过篮子,放在桌上。孩子?不知还要多久呢?
「小孩?」司徒牧欣喜地往她平坦的腹部看,脸上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摸摸她肚子。「莫非……」「没有。」莫宛容笃定道。
「喔。」司徒牧显然有些失望,淘气说着:「咱两隔天不隔夜的恩爱,怎仍没消息呢?」「牧……」莫宛容早担心了,红着脸不知跟怎道,支吾着:「你……」「我?我怎了?」司徒牧凑过脸,以为她要怪他不认真房事呢。
「你,不如招个妾吧!」她终於说出口。
司徒牧愕然愣住。「招妾?为何?」他瞪大眼,望着莫宛容。
「我、我担心我不能生育,你单传,古谚,不孝有三,无後为大,我担当不起。」司徒牧不解。「你要我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