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小歌星,穿得光鲜亮丽,将来不会有大出息。
桑保疆从我那儿得到的《花花公子》的出租率越来越高,印刷美女们原本光滑的皮肤已被摩挲得毛了许多,手指触摸纸面,有多少人能想像出r的感觉?我觉得真有点过。
“有什么的?他们不看画,憋不住就要看真人。神农尝百草才能百毒不侵。小和尚下山,想要的还是姑娘。而且也不会出事,我出租不是正当行当,他们看也不是正经事,他们不会告。他们不告,上边就不会知道,不知道就不会有事。”桑保疆说。
星期四,终于,停电了。
原本被日光灯照得白灿灿的四层教学楼突然一片黑暗,稍一停顿,我们缓过神来,便是一片欢呼: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不念书了!
开始体会情感的小男孩小女孩们抢占校园里著名的y暗角落,练习亲吻技巧。懒惰的人聚集在宿舍里,一人一包“日本豆”,躺在床上讨论最近流传的凶杀sè_qíng、男盗女娼。“日本豆”就是花生仁裹上面粉,密云产的,据说远销日本,所以叫“日本豆”。张国栋说,因为日本人长得都跟花生豆似的,所以叫“日本豆”。
我、张国栋、刘京伟、桑保疆几个人摸黑胡乱地把课本塞进课桌,然后以百米跑的速度冲出校园,步子直到教学楼从视野里消失后才慢下来。
“再来电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人性是多么堕落呀!”
“我是多么喜欢堕落呀!”
“去‘工人俱乐部’还是‘紫光’?”
“都行。”
“先看一场港台枪战片,再看一场荤素都有的录像。”桑保疆右嘴角有一颗黑痣,黑痣上有两三根毛,他大笑或是兴奋的时候黑痣就会颤,黑痣上的毛就会跟着抖。其中最长的一根的末梢会画圆圈。
“回头再买五十串羊r串,多放孜然,多放辣椒,一人一瓶啤酒,一边吃喝一边回学校。”
“啊,生活!”
“太资产阶级情调了,小资!”
“那咱们吃‘京东r饼’去。朝阳门外原来是拉洋车的聚居地,劳动人民停电都吃r饼,还喝紫米粥。”
“吃饱了回来,躺在床上,再摸着自己做个春梦……”
“啊,人生!”
“桑保疆,你不是不舍得花钱吗?上次一起逛东四中国书店,那么一厚本俄汉词典,才一块五,你别扭半天,不还是放回去了吗?”张国栋问。
“看电影,我乐意花。”
“也对。不是好来的钱,不能好去。”
“你什么意思?”
“别吵。电影散场,再看一场录像,回来是不是太晚了?大门都锁了。”
“跳墙嘛。多刺激!彻头彻尾的堕落。”
小七点钟了,下班的差不多都回到家里,街上的车不多了。卖报纸的,单车支在旁边,竭力向晚下班的人兜售还剩在手里的几份《北京晚报》。除了朝阳医院门口几处卖水果的还是汽灯贼亮,引诱着探视病人的人,煎饼摊、杂货摊也开始收了。我们并肩走在大街上,我看见,路灯映照着张国栋、刘京伟、桑保疆的脸,他们脸上的粉刺大红大紫,灿若春花。侧头,天上是很好的月亮,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冷冷地瞧着。我们什么都不多想地朝前走,前面是不再刺骨的风。将来是什么都会有的,我们没有一个人想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武侠小说上说,鲜衣怒马,年少多金。我们兜里各有三五块钱,年轻真好。
而且,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想到姑娘。我们手拉着手,像南北朝时的同性恋一样,在大街上走。
我们是长在这方圆十几里上的植物,和周围的建筑一样,可以生长,可以枯萎,可以抱怨,可以喊叫,可以消失,但是不能离开。
后来,张国栋的dv得奖之后,以访问学者的身份去欧洲,在几个古老的大学讲授中国现代电影,无论课程长短,张国栋的结论都是:中国现代电影,没有比张国栋更牛的了,如果你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了解中国现代电影,看张国栋的作品就够了。张国栋没呆多久就回来了,理由和几十年前毕加索的一样:艺术只有在东方,在中国和日本。张国栋在学校兼教职,他写信告诉我,原来姑娘也像庄稼和瓜果梨桃一样,每年都有新的一拨儿,新的一拨儿不见得比老的一拨儿难吃。
后来,桑保疆被他的乡长父亲硬着去了新西兰,说是忘不了中文,学不会英文,就不要回来见他。如果学有余力,可以辅修工商管理。桑保疆在新西兰有个倚山傍海的房子,放闪光雷没有其他活人能够听见。春暖花开,桑保疆的泪水流干,网上订阅了无限制版的《阁楼》杂志,每天吃一块奶酪蛋糕,喝一升都乐橙汁,夜里孤寂难耐只得z慰。桑保疆告诉我,就像他去长城刻下“桑保疆到此一游”,他也在新西兰留下了无数小桑保疆。纸巾里都是蛋白质,大海里的鱼吃了,都会歌唱:th。我用电子邮件给桑保疆发过一首李清照的词,反映他当时的处境,最后一句是:“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桑保疆把“到黄昏点点滴滴”七个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