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他叫麦克,问我是中国人还是r本人,哈林区的居民通常认为长着平脸小鼻
子的人都来自这两个国家。我回答他说很高兴认识你,麦克,但是我得走了,他很
礼貌地说:一会儿见。
到了王芳住的公寓,我推门进去,还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踪,然后一个台阶一
个台阶地往楼上走,我发现此时自己的腿有点软,怎么当时一点不觉得害怕呢。王
芳拿着电话听筒给我开了门,我没对她说什么,直奔她的沙发。
王芳好象正给国内的家人打电话,她没有因为我的突然到来而挂断电话,继续
用方言侃侃而谈。我完全听不懂他们正在聊什么精彩的内容,对此也丝毫不感兴趣,
躺在沙发上几乎昏昏欲睡。不知什么时候,王芳来到我身边,她问我怎么回来了,
我回答说因为和翔子说话不痛快,王芳近一步追问,我对她讲了来龙去脉。
“我早就跟你说过嘛,从国内新过来的人就是这样子,你帮助他他认为是理所
当然的,不懂得appre,他自己慢慢努力之后才会明白……”
王芳这话也许有些道理,但我就是不爱听,于是反驳:“哪儿跟哪儿呀,他又
不是从国内新来的。再说要按你这么讲,当初老鲁也不该帮我,那时徐勇跟我有多
熟?上来就借我八百块钱……”
“你去帮他喽,现在向我抱怨什么!” 王芳带着怒气打断我。
我想说那是因为我把你当自己人当老婆。但我不做声。
过了一阵,王芳又说:“你心里不满意又不好意思开口。既然他借给你的钱你
全还给他了,那么房租你们该sh,他打到中国的电话费你向
他要嘛。你催他出去打工嘛,他这么住下去你养他多久?”
我心想做人怎么能这么没有抻头儿,或者叫肚量,这么多年的j情,又是在他
不顺的时候,至于吗,待时过境迁,想我高肖华什么人呢!我不想与王芳争论,还
是沉默。
“有些老中就是这样,如果你不对他讲他很会装傻,白吃白用你的,象咱们系
里原来那个李卫,有些中国男人啊,很差……”王芳跟她家里人没喷够,继续在我
这里喷。
“自从翔子过来,我烟钱酒钱就连饭钱都快省了,如果我们一起出去坐地铁都
是刷他的磁卡,他嫌我买token麻烦……”我不无夸张地对王芳讲,看她不说
话,我继续说:“听了这些话就替我平衡了舒畅了是吧?你多没劲啊!”
其实针对刚才王芳说的最后那句话,我想问她全体美国男人都什么样,除了库
克她还了解哪个美国男人的长短粗细,问过之后,如果她气愤,我不会去哄她,转
身就回自己的家。
然而现实的情况是我不想再次三更半夜穿行哈林区,更不愿意跟一个吃我的喝
我的,特别是我帮他打电话出主意想办法,之后听他指责我陷害他的戴晓翔同住一
室。
十五
大概王芳因为我说她没劲又生我的气了,所以早上起来她一句话没同我说,看
那个架式,她要和我决裂。我问王芳:今天是礼拜六,她有什么计划,王芳冷冷地
回答她要去学校做试验,我笑着说别做了,咱们去中城看场电影,她喜欢吃肯德基
里的土豆泥和沙拉,看完电影去吃快餐。王芳似乎有些犹豫,但她最后斩钉截铁地
告诉我两字:不去。
我看着王芳给自己做了一个三明治,不问我是不是也去学校,还是有其他计划。
我有心摔门而去,不再看她那张挺难看的丧气脸,但最终我没那么做,我陪她来到
学校,告诉她我在机房,有什么事情找我。王芳极度轻微地点头,也许根本就没有
点头。我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能如此忍受王芳,据某本手册上讲是因为深沉的爱情,
我说那纯粹扯淡。一夜夫妻还百r恩呢,我又不是qín_shòu,总有一星半点人类的感觉。
快到中午了,我很饿,网上的“精神食粮”完全不能抵御肠胃的空荡。学校餐
厅关门,最近的一个营业的快餐店要走二十分钟,最后我决定回家。
翔子在家,电视声音很大,他手里摆弄着照片。翔子看见我先是诧异,然后笑
着问:“你和王芳没出去?今天天气多好啊。”
我没对翔子笑,但也绝不是一张驴脸,我冲他微微摇头,打开冰箱,问:“你
吃饭了嘛?”
“我早饭中饭一起吃了,你没吃?”
我在冰箱里翻食物,看见一块n酪,跟吃馒头似的先嚼了。
“我炒的豆角你尝尝,还有原来你炖的那锅牛r,都放在炉子上呢。”翔子依
然面带微笑对我说。
我对翔子勉强一笑,我们好象都有些尴尬,我连忙奔向炉子。
我猛吃了几口后走到翔子身边,问:“你又新洗的照片?”
“不是,原来从国内带的,乱七八糟地都散箱子里了。”
我低头仔细看,都是一张张作品的照片。我指着其中一张说:“这个好,油画
还是水粉?”那是一张北京四合院前的风景人物,整体构图感觉很舒服又别致,灰
s的天空下,暗红的大门,破损的土灰墙壁,街道上隐约的行人。大门口一个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