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天气带着劣寒,嗖嗖的冷风吹到他们的身上,欧阳南一勒马疆,“走”。
城西事起,乱了民心,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城西的管事大人成了陪葬品,如果不除,必带动更大的混乱,那就只能快刀斩乱麻,先下手为强了。
“所有人分为三队,一队人从南边饶过去,一队人从北边包抄,剩下一队跟着我,从正面直攻,趁着夜色,我们要出其不意,一举制胜”,欧阳南看着眼前黑黑的一群人,深吸一口气的说,“我相信,在地震中尚能活下来的你们一定能拿下这里,敢冲敢做,你们能的,现在就开始行动,带队走吧”。
这不是个什么见不得人的行动,甚至可以说是一场为国为民的小战役,然而没有人给他们送行,有的只是欧阳南在黑夜里寥寥的几句话,声音不大却空灵的击在他们心里。
或许就像欧阳南说的一样,他们在地震中尚能坚强下来,这一点点困难亦无法打败他们。
人群迅速分散成三队,每个人都带着满满的使命和斗志开始了。
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进行的要顺利许多。
清晨卯时,十一月的太阳顶着寒冷普照着大地,第一缕的阳光带着暖色调最先打在欧阳南的脸上。
她仰起头,半眯着眼的朝向东方,那伦红日似是要斩破晨雾般。
一夜未睡的她禁不住的打了个哈欠,满是血丝的眼眶里升起懵懵的水雾,刚想随着眼眶落下时,她又轻眨了眨眼睛,润湿了眼眶里剩下的缝隙,暖色调的光透过她水润的眼睛好看的描绘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这一夜,又长又短。
乱民中的多数并不想和朝廷做对,所以在欧阳南正面直攻表明身份时,对方绝大多数投降,最后也只剩下刚开始带头捣乱的那几个人在垂死挣扎。
欧阳南背对着太阳,看着地下五花大绑的五个人,心里的悲伤痛苦感说不上来。
这场算不上战役的战役处理的异常顺利,几乎无伤亡的拿下了所有人,可愈是容易似乎愈是奇怪。
欧阳南拧眉看着面前的人,翘着白色嘴皮的唇微动,“城西起事谁带的头?”
她声音不大,在这个寒冷的早上却出奇的清楚。
当然,就像她预料的那样,地下的五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眼,集体有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你们都是城西人吧”,欧阳南再开口,“城西在这次地震中也是伤亡惨重,能够从中活下来的人全是侥幸,你们成为了侥幸中的一员已经是大幸,是该感谢命运善待了你们”。
欧阳南停下来,沉吟片刻后复又说:“抢粮过冬我能理解,毕竟灾祸期间谁不想自保”,她顿了顿,似是带点痛苦的说,“但是,你们为何要杀害他人?”
对啊,为何要杀害他人?
性命对于我们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只有一次的,都是我们应该去珍贵的东西。
片刻后,最右边飘来愤懑的声音,“朝廷有管我们死活吗?”
这一句话倒是问惊了欧阳南,想起她刚到灾区时便写信进首城,却也不过得到寥寥数语,“朝廷无力,自行解决”。
朝廷为何无力?朝堂内又怎样了?
这些欧阳南都不清楚,然而她给于灾区的态度一直是,我们会好起来的,只是这几人又如何知道朝廷的态度的?
“朝廷从来没放弃过你们,我们也从来没放弃过灾区的任何一个人”,欧阳南提高声音,“只要你们愿意相信我欧阳南,我定带你们走过这个难关。”
此生六年,这是欧阳南少有的完成的允诺。
灾后第十七天,从垂南发送过来的衣物,粮谷依次到达。
欧阳南看着眼前陆续经过的车辆,止不住的庆幸和感谢,总算是都赶上了。
想到那个远在垂南挺着大肚子的人,真的是感激的,替灾区的九万灾民感激她,而她自己也真挚的感谢她。
物品陆续的到来,灾区的百姓也不闹腾了,个个满脸笑容的看着运来的物资,心里对于渡过这场寒冬不再整日忧心忡忡。
现下,物资也来了,还少的就是钱银了。
当然,银两的到来也是恰逢时候的,只是这送银两的人让欧阳南愣住了。
当差役来报公主殿下即将驾到时,欧阳南太阳穴直突突的跳,这远在首城的公主殿下大冬天的不窝在自己暖烘烘的公主府,来此做甚?
当然,这作为臣下的欧阳南还是乖乖的到了灾区外迎接。
十一月的风像是带着刺,毫不客气的扎在欧阳南的脸上,她揉了揉冻的通红的脸蛋,直叹坑人呢?
说什么即将驾到,她这都等一个时辰了,都一个时辰了,站在嗖嗖的冷风里都一个时辰了,真的是好冷的。
欧阳南使劲跺了跺脚,翘首企盼着那远方的马车快点来吧,这大概是她第一次那么期待的看到公主殿下吧。
当欧阳南翘首期盼的人到来时,只一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话传入了她的耳朵,“欧阳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确实是,别来无恙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怕一生碌碌无为,还说平凡难能可贵。
----出自网易云音乐《孙大剩》热评(网易云用户昂翌,以下直接写网易云昵称)
十年前第一次和你说晚安,我激动的失眠了一整夜,十年后的今晚和你说晚安,不再失眠,但你的头压得我胳膊好酸。
----出自网易云音乐《晚安》热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