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气。
“卿卿。”
她听到另一个人在轻唤,努力睁开双眼,那张俊美却冷酷的脸近在咫尺,他扼住她双手手腕死死压着她,而耳边的声音却是异常温柔。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终究还不是我的人。”
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她死命挣脱这双铁铸的手想要呼救,一方淡黄绸汗巾堵住了她的嘴,他伸手解开了她胸前的衣结……
“啊!”
卿卿惊叫起身,冷汗湿透了xiè_yī。萧墨闻声撞门进来,见小妹神色恍惚满身是汗,连忙疾步上前关切问道:“卿卿,怎么了?”
卿卿没像往常那般扑到他怀里瑟瑟发抖地说:“哥哥我怕。”,也没有柔弱不堪地嘤嘤抽泣,缓过神后她像是入了魔障,凶神恶煞似地将他推出门外。
“出去!出去!”
她的声音都变了调,尖锐凄厉得刺人耳膜,萧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赶了出去,“嘭”的一声门像是甩在他脸上。
卿卿锁紧了门窗,两手抓拉着头发一边抽泣一边来回踱步。她忍不住泪流满面,恨不得在脑袋上钻出一个洞,好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事。她只依稀记得在浮影阁遇到萧涵,然后与他争吵起来,得知哥哥凶多吉少匆匆跑下玲珑山,没料脚底一滑接着就不省人事。中间一段空白,醒来已是几天之后,她磕破脑袋,摔断了脚,心里念哥哥死讯形如枯槁,若不是春露无意间说她那天裙上有血,她根本就不会多想,也不会怀疑。
那方汗巾卿卿还留着,想起之后她迫不及待把它翻出来。汗巾上污渍斑驳,看着就像处子落红,虽然心里已有准备,但是她仍无法接受,想不起这是真还是幻。卿卿惊慌失措地把汗巾烧了,看着火苗舔上淡黄绸吞噬掉上面的污迹,把“岂能相忘”这四字蜷缩成团。她根本不记得又谈何忘记?不过事到如今卿卿也不想知道,因为对她而言真假不重要,从那火坑里出来的人怎么会干净呢?在世人口中她已是残花败柳,不配去爱了。
昨夜小妹突然变脸,萧墨也没安稳,天刚亮他就小心翼翼地轻叩卿卿房门问早。过了一会儿,门就开了。卿卿已经洗漱完毕,穿了件灰色短袍,脑后盘了个简单圆髻,她抬眸微微一笑,看来与前几日没什么两样。萧墨不知她是否故意打起精神,见到如此他也不方便开口问昨夜之事,只说收拾下准备走了。
从秦州到西夏只需翻过座山,为防萧家刺客,萧墨故意绕上远路,这一路上很少听到小妹开口,也很少见她笑,和她说话她就像敷衍似的“嗯啊”几句,萧墨越来越摸不清她的心思,就算靠得再近却像在天涯海角。他想逗小妹开心,哪怕见她撇下嘴角也是好的,然而卿卿就像是故意躲他,整日沉默寡言,歇息之时也是独自坐在旁边发呆,她的心他实在进不去。
第63章 女医官
行了五日终于到了西夏王城,一路波折不断,萧家刺客接二连三,摆明不让他们活着去西夏。危急关头,卿卿就按师父吩咐去了萧墨体内银针。一旦血气运顺,萧墨就大开杀戒,血染黄土。卿卿怕血,每到这时她就躲起来直到哥哥来找,所以也看不到那残尸断臂画成的修罗场。
一马一轿刚入王城城门就有人前来相迎。听到声响,卿卿掀起轿帘探头张望,没想到来人竟是安夏王的随身侍卫扎木合。初次相见夜色正浓,这扎木合看来略显清瘦,而此时他头戴狼毫毡帽,身穿窄袖骑装,腰间佩上一把弯刀倒有几分异族粗犷。萧墨下马上前拱手施礼,扎木合回敬,之后两人就交谈起来。
他们说话声音很轻,卿卿只能依稀听到几个字,街上行人步履匆匆也没注意他们这两个外来人。这里与都城相似,都是宫城外城两重。城门高大,城墙看来也十分坚固,不过此处房屋与以前住的地方有所不同,屋顶全是尖的,顶上插旗,砖瓦上雕有花草祥兽。这里的人也是打扮各异,男子大多都是窄袖长袍,琉璃宝石带束腰,毛茸茸的毡帽也似屋顶般尖尖;而女人们则喜欢穿毛皮或亮羽为饰的长裙,她们把长发辫成许多小辫再束于脑后,辫子上缀有五彩斑斓的松绿玛瑙,走在路上熠熠生辉,珊珊作响。只是匆匆一瞥,卿卿便喜欢上了这里,对她而言这是另一个世界,所有玩意儿看来都新奇,他们不会知道她是谁、来自哪里。
还没回神,轿子又起了,卿卿定睛看去哥哥已经上了马,扎木合正在前边带路。萧墨见她扬眉浅笑,道:“他已经为我们打点好了,现在正带我们去住的地方。”
卿卿颔首微笑,趴在窗栏上看着倒退的残影一脸好奇。约过一炷香的功夫轿子就停下了。萧墨下马扶她出轿,刚站直身子就见巍峨王宫矗立眼前,这王宫的主殿就像座四层大宝塔,金色圆尖顶直指天际,屋檐似莲花,这红砖琉璃瓦,龙雕狼图腾丝毫不亚于都城皇宫。
他们的住处就在王宫附近,粗大门柱上刻着卿卿看不懂的字,萧墨说这是西夏语,意思为“赵府”。卿卿几乎都快忘记哥哥姓赵了,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隐姓埋名从不提及自己的姓氏名字,如今终于不用顶别人的姓,听别人的使唤,想来不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