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让小文哭嘛。」
「放手!你这神经病!!!」纪文出尽力甩开他的手,明明是想武装起来,但眼圈却已红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遇上这些事!!
「为什么…」泪,无声落下。
那分冷静早已瓦解。纪文哭得跟个几岁的孩子没面样,凌乱的黑长发,盈着泪的凤眼,红通通的脸颊、鼻子,还有那被纪凛蹂躏得红艳的唇,衬上她单薄纤巧的身子…
看起来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可爱、可怜,却让人更想破坏,就像一朵含苞待放、娇嫩脆弱的花,惹得他心痒痒的…
他期待花长成的那天,所以要先克制那种想狠狠摧毁花苞的丑恶yù_wàng。
「我不会碰你,亦不会再把你丢给那堆人。」大男生把女孩拥入怀,安抚似的轻拍她的背,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副多么温馨的图画。
「只要你乖,听的我话。」
「小文会当个乖孩子吧,对吗?」那是一抹艳丽的微笑。玫瑰总是带刺的,愈美丽的事物,本质就愈恶毒、愈可怕。
纪文就像个踏入泥沼的人,任她再挣扎,却也只是陷得更深,那不堪的泥终于盖过她,挂山倒海的堵住她的感官,无孔不入。
她是否已被丑恶同化了?
她没能选择,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就像现在一样,纪凛莫名其妙地来找她,在伊朴面前对她这样、对她那样,她也只有忍气吞声。
纪文恨自己的懦弱。「小文,你不为我介绍一下吗?」纪凛在她耳边低喃,伊朴不太听到他的话,可两人喁喁细语的亲密姿态,刺伤了他的眼。
纪文!纪文!说句话吧!跟我说,那个男人与你只是普通朋友,没什么特别关系吧。伊朴奢望。
纪文从纪凛怀中转过头来,面向伊朴,小脸犹豫不定,一咬牙,还是豁出去了:「这位是我的堂哥,纪凛,这位是…伊朴。」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还需要什么介绍,纪凛也知道眼前的秀美少年是谁吧。
这场戏是要做给谁看?是以,她没再说下去。
纪凛从后环住她的肩,笑容中那分自信、成熟,是伊朴所无的。
「唉,我们家的小文总是那么木讷的。她提过学校有个水灵灵,比女孩还要标致的学弟,我刚才看到你,就立刻猜你是伊朴了。果然是很秀气的男生,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美的人物。」
纪凛说起话来温文不己,但话语间却流露着嘲讽之意,伊朴脸上红白交错。
他开口了,明明是在答纪凛的话,但一双黑眸始终紧盯着纪文愈见青白的脸。
「你好,应叫你凛哥吗?你的年龄好像比我要大不少呢。」平常温文有礼的好孩生,话里也禁不住流露一点火药味。
呵,有趣,看来这男生的x格并不如外表般软弱。
纪凛微笑,毫不在意:「不要紧,就叫我『纪凛』吧。因为『凛哥』只有小文才能叫。」
他暧昧地拯着纪文的脸颊,那种微妙的距离,让伊朴更能感受到二人的亲密。
纪文被伊朴脸上的愤怒、失望刺伤了,她逃避他的视线,只盯着地下。
『你懂得怎样做的,小文。』纪凛以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量,轻声说着。
是啊,她还可以怎样做呢?
她强逼自己抬头,凤眼内是硬装出来的冷静平板:「伊朴,我和纪…凛哥还有事,要先走。」
「就这样吗「是。」
她没再听到伊朴的声音,再次睁开眼时,只看见他秀挺的背影。
她多希望自己能变成机械,真能够无欲无求,什么感情也没有,也许会轻松得多吧。但…
纪凛托起她的小脸,满意地看到那张小脸上的悲伤。
他顽皮地朝她粉红的唇上一咬,笑得像个淘气的孩子:「第一次逃课来找小文呢。好,我们去约会吧。去游乐场好吗?或是看电影…」
纪文突然仰首,纤细的手用力揪住纪凛的衣领。她不逃,勇敢迎上纪凛的俊颜,大声吼着:「够了!!!!你还想我怎样,才肯放过我!!!」
那双凤眼中突然有种坚决,只有皱起的秀眉和通红的眼,泄露了主人的脆弱。
「我要你。」俊逸的青年一字一句地说,敛起伪装的温柔笑容,只馀下毫无掩饰的邪佞。捏出血的红花-23
纪凛的话如同魔音,一次又一次在纪文的脑中响起,使她夜不成眠。
已是凌晨三时了,纪文仍坐在床上发呆,就着床旁的小灯,看出窗外。真奇怪,已是十二月了,还下着丝雨,一点一丝的,让人不易察觉,但街道上的水迹却是那么明显。
她是喜爱雨的。
但这晚的雨好像来得有点不祥,太y冷了,把天空染得混浊。不再纯黑如丝绒,却是带点棕色、夹有几缕暗红。
像末世时的晦涩,又如三年前的那夜般,y湿冰寒。
别再想了、别再想了…但那张伪善的脸又窜进脑中。
小时候温暧如阳光的「凛哥哥」,和今天下午魅惑邪气的「纪凛」,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纪文,一个平凡、沉闷的女生,甚至构不上「美」字,只称得上清秀,何以使他那么执着呢?
『为什么!你是不是疯了!!纪凛!你到底要我什么?凭你的样子,要什么女人没有,可以不要再逼我吗?』她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扯着,发泄多年来哑忍的悲愤。
他也由得她,俊目里是一种仅仅忍着的破坏欲,渗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