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知时节,七月中旬,秦府内湖的荷花应节气而开,躺在炕上就能闻到沁人心肺的花香,夏夜闷热难耐,坐在湖心亭里喝茶看荷花,真是羡煞旁人,加上美人相伴更是妙不可言。
这段日子,秦庄主过的很是舒坦,娇妻美妾陪在身边,真是哪里都不想去了。不过想归想,该走的时候还是要走,毕竟秦府家大业大,每天的开销就是不小的数目,必须有个人勤奋辛劳才能供得起这一大家人的支出。
少辛这一个月来,看到父亲在连接东西跨院的拱桥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多次,有几次父亲走到湖心亭的时候,还小坐了一会,而且还坐在那里发了好几次呆,少辛很是纳闷,父亲为啥老在拱桥上反反复复的走?为啥不一直住在娘亲这里,或者一直住在二娘那里,她的小心脏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偷偷问过奶娘一次,奶娘很奇怪的看着她,跟她说等她长大了自然就懂了,少辛很怀疑奶娘说的话。
本来说好一个月准时走,但都以过了有七日秦庄主还没有动身的意思,跟着跑买卖的秦中都来催过好几次了,说关四月就有信来,说事情很紧急,让尽快过去。
本来五月就该过去的,但是这边的买卖也出了点差头,才没能走开,后来又娶了两房夫人,又耽搁了一个月,现在这个月马上又要过去了,秦庄主还没有走的意思,秦中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寝食难安。
秦中是秦庄主一个远房侄子,算起来都已出了五福,不是近枝。但是秦中办事底靠,基本不出纰漏,做事情也不藏奸,很值得重用。秦家的生意,除了秦庄主一直就是秦中打理,生意做到如此之大,很大一部分都是秦中的功劳。
这日下午,秦庄主刚从午睡中醒来,躺在郭氏的炕上,怀里躺着郭氏,他正盯着郭氏的熟睡的的小脸再看,郭氏虽然没有夫人国色天香,但温柔体贴也很得他的喜爱,而且最近,是越来越喜欢郭氏了。
郭氏做任何事情都能让她尽兴,有真情实感。可夫人长的虽美,却让他看的见摸不着,每次过去少辛都在身边,晚上休息都是他先睡,只要他的头一挨枕头就会立刻就沉沉睡去。早晨醒来,自己每次都是抱个枕头在睡,甚至有几次居然抱了个笤帚,让他心里很是别扭,他真怀疑夫人是不是枕头或者笤帚变的。
可夫人跟他说话都是温柔体贴,但只是嘴上功夫,从没像郭氏般拉拉他的手,摸摸他的后背之类,这点让他也很纳闷,每当他想主动抚摸下夫人时,夫人都会灵巧的躲开,或者顺手把少辛挡在两人中间。让他每次都是抓心挠肝,但当着孩子的面却又无计可施。回忆这一个多月跟夫人相处,摸不着抓不到但真的是活生生的就在你眼前晃。犹如深梦。
秦庄主想想也快该动身了,他很想把郭氏带在身边,但是,夫人跟郭氏同时进门,他只想带着郭氏走,怕夫人生气,真是进退两难难于开口。
忽然小玉在门口喊;“老爷,二夫人可醒了?”
秦庄主在屋内懒懒答应;“醒了,什么事?”
“是秦中秦账房来了,问您几时走?”小玉在外面轻声回答。
“让他去湖心亭等,我马上就过去。”秦庄主慢慢起身,轻轻抽出自己的胳膊,给玉琴头下塞了个枕头,好让她还安心的睡着。最近这小妮子很是嗜睡,也不知怎的白天黑夜都睡的很香,好像上辈子没睡好似的。
秦中心急如焚的等在湖心亭,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巴掌大的亭子秦中一直在转,把自己都转的头晕眼花。左等秦庄主不来,右等还是不来,秦中简直要跳脚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湖心亭东侧院少辛的眼睛,少辛这会正在夫人的炕上跟着夫人学习写字,夫人写了个大字,少辛三笔就写上了,一点都没费劲,夫人就又低头给她写另一个字。
少辛就趴着窗台看着秦中在湖心亭里转圈,看秦中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少辛就喊夫人;“娘亲,你看秦中,怎么在湖心亭转个不停,把我的头都转晕了。”
夫人顺着少辛手指的方向看去,身穿蓝色裤褂的人在湖心亭里打着转,秦中这个名字她早已熟悉,看来又是来催老爷启程了,这老爷看来还是不愿意走啊!
夫人去炕边穿鞋,然后呼唤少辛;“走辛儿,我们去给他送茶。”
少辛急忙拍手;“好啊!娘亲,还可以喂金鱼。”夫人给少辛穿了鞋,端着茶水牵着少辛的手来到了湖心亭。
秦中还在湖心亭转着,手在手心里来来回回的搓着,插上翅膀的心都有。
“中哥哥,你转什么呢?不晕么?你把我都转晕了。”少辛蹦蹦跳跳的跑进湖心亭,秦中一看是少辛和夫人。不觉一愣,他还未见过夫人,不觉有些发呆。
少辛先开口;“中哥哥,这是我娘亲。”
秦中急忙给夫人见礼;“婶娘好,秦中这厢有礼了。”
“免礼。”夫人打量着秦中,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相有些酷似老爷,也是一表人才,身高体态跟老爷也差不多,只是秦中比老爷眼睛小点,眼睛一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夫人看了秦中心里一紧。
这人过于精明,城府很深,如果扶持某人必定达成所愿,如来日他自己羽翼丰满恐难控制,必是祸患。
秦中不敢看夫人,只是低头不语垂首站立,只刚才一眼已让他心绪不宁,虽是长辈,其实夫人比秦中年纪还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