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皆可为证。”从战场上下来的十几个武官全部出列齐声开言。
眼见此情此景,那些还在队列中持观望摇摆态度的朝臣个个迅速摆正了位置,像棵老松树般坚决立g原地,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尔等······尔等愚昧匹夫······”太傅气得跳脚,哆嗦着说不话来,手指唰地指向跪在地上的花恋蝶,丧失理智地怒道,“如今越国社稷已然大定,要这徒j兵道的悍勇元帅有何用处?皇上就算下嫁,也当嫁个拥有治国之才的女子才对!”
话音刚落,朝堂顿时一片哗然。太傅所言于当前国情虽一针见血,直指核心,但这般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过河拆桥的言论放在心里说说,暗地里实施打压就行了,实在不该拿到明面上又吼又喊。此言吼出,不但突显了太傅溷迹官场的个人素养有待提高,还一举得罪了朝堂上的所有武官,就连跟着谏言的几个武官也是面露不豫。
“元帅,你且先起身。”越昊昕深不见底的眸光在朝堂上环视一圈后,最后落在了一直跪在地上装木头的花恋蝶身上。
“谢皇上。”花恋蝶叩首起身,彷若对朝堂上的众家纷言不曾听闻,清朗的面庞仍是一片从容疏澹。
“元帅,对太傅适才所言,不知你有何感想?”
“皇上,臣以为太傅识人过于偏颇武断,比不得皇上慧眼识珠,知人善任。”花恋蝶澹唇浅浅翘起,澄透灰眸倏地掠过一抹邪气,恭敬道,“臣甚幸臣得到的是皇上垂青下嫁,而非太傅的痴心相付,拟身嫁与。”
噗──噗──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大殿里响起一声声忍俊不禁的嗤笑和接连不断的呛咳。
太傅一张老脸已是涨得发紫,鼻翼翕张,气喘如牛,颤巍巍的身体幸而有礼部和工部两位尚书及时扶住,这才避免了一头栽倒引发脑中风的危险。
“黄······黄毛丫头欺人太甚!你既言老夫识人过于偏颇武断,那老夫且问你,为君者当知什麽?为臣者当知什麽?”不愧是曆经两朝的老薑,急怒之下几个深呼吸已控制好了濒临崩溃的情绪,还抛出两个听似平凡,却在这个特定场合变得敏感尖锐的问题。
第二百四六章 轩然大波(四)
发文时间 04/21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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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者当知?为臣者当知?明是发问,实则已是在暗斥皇帝的昏庸和武臣的蠢愚了。
花恋蝶抿唇一笑,对太傅老头子的尖锐挑衅毫不动怒,朗然道:“太傅之问并不难答,昨夜皇上与臣秉烛夜谈时,恰巧曾对臣言道为君者,当知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贵,君次之的道理。”小样,想欺负姐和姐的帝王龙,姐就拿唐太宗的名言踩不死你。
唰──
上百道目光在皇上与花恋蝶身上来回扫s,错愕有之,震撼有之、钦佩有之、爱慕有之······实难一一道来。连太傅自身也未曾想到,本是责难皇上君道有失的问题,却无意引来了如此令人耳目一新,犹如醍醐灌顶的为君之论。至于这道理究竟是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几句话真的是迄今为止所听到的最佳的为君言论啊。咋就······就由这个白发贱民说出来了呢?
花恋蝶目光一凛,深深望进太傅惊怔的眼睛,继续道:“为臣者当知忠孝仁义,尤以对皇上忠、诚、无、二、为、最、重!”最后数个字一字一顿,字字似铁冷硬。待回话完毕后,灰眸弯了弯,柔和了眸中的凌厉,又轻飘飘地补充一句,“太傅,您说下官所言可有谬误?”
这为臣之论世人皆知,千古不变,却如敲响的悬空警锺让情绪激昂愤懑的太傅顿时愕然无语。其余文武百官的複杂面色也俱都一整,刹那间恭敬了许多。
此时跪伏在地的太师抹了一把脸,忘了规矩地斜抬起身体,睁大一双眼角长了几条细细鱼尾纹的眼睛朝花恋蝶看了过去,那陌生惊疑的眼神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不知太师一直瞅着下官看是何道理?”花恋蝶脸颊,自恋道,“莫非是才发现了下官的花容月貌之姿,打算拟身嫁与?这可难办了,下官对老头子没兴趣,对风韵犹存的妇人也是不感兴趣的。”这太师前刻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没想到眨眼就云散雨停,足见也是个变脸高手,帝王龙家的朝堂藏龙卧虎之辈还真多。
太师眼角和嘴角齐齐一抽,直接跳过她的调戏,正色道:“太傅适才言皇上当选一拥有治国之才的女子下嫁,本太师深以为然。不知元帅可否说说何谓治国之道?”
“可以。”花恋蝶没有推辞,也正色道,“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她不知道这个时空有没有与管仲治国之道类似的言论,不过既然眼前这个中年妇女的眼睛越来越亮,像是发现了啥稀罕宝贝似的,姑且借来用用是可行的吧。
“愿闻其详。”太师眼中j光灼灼,步步追问,
“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